镇河妖

熊熊不二

十二） 月夜彼岸花

“阿九哥去哪了？”丽兰站起来问。我被她一问，真不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候鸡笼顶方向隐约传来了一阵密集qiang声。那是AK47三连发时的qiang响，这声音很特别一下就能听出来。阿九？我心中惊跳了一下。“那边！我们走！”我背起了包提qiang就要向那边峡谷出发。没想到丽兰却在原地怔了一下，一动不动。

“丽兰？”我转头看了一眼她。丽兰的脸上忽然有一个很奇怪的表情，眼里飘过一丝鬼异神色。“丽兰？！”我再叫了她一句。“哦！”丽兰应了一下，好像回过神来动身收拾起东西来。这一刹间我心里又升起了一股不安，暗暗觉得丽兰她肯定有问题。

不过接着丽兰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跟了上来。我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到阿九也没说什么了，提了提手中的qiang就开始向峡谷的西面走去。

“秦大哥，你要吃点东西吗？”路上丽兰总是不紧不慢的，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有问题，这时她递了一包肉干给我。“怕有毒吗？”丽兰见我沉默着没接，问了一句。我笑了一下，接过了她的肉干。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的确也饿。“其实有毒也不用怕了，你身上有珪玉，不怕中毒的。”丽兰自己也打开了一包肉干一面走一面说。

“别傻了，这东西没那么神。”我咬了一口肉干说。“不会吧？我妈咪说过用神砂水泡珪玉，浸出的水能解百毒可起死回生的！”丽兰说话间又落下了两步。“神砂水？”我停下脚看了一眼她。“嗯！”丽兰跟了上来：“就是神砂化开的水啊，我就带有神砂。张伯伯说我这个月命有大凶，不宜远行。还叫我带了一包神砂在身，说可以逢凶化吉。所以我妈咪才会来追我回家的。”

我听了心中动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师傅就不必冒险进山取什么天麻了。唉，现在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安危未卜，一想起这我不由得又加紧了脚步。丽兰见我不作声，也没说下去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又走了好一段路她追上来，递了一瓶水给我：“喝水！”我看了一眼她，见她眼角眨有泪光。我停了脚接过她的水。“好累了，能停一下吗？”丽兰低着头说。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这里已经是斜坡的尽头。不过这峡谷还有很长一段，但形状有了变化，这里有一段很宽的谷峡，视野很开阔。往前面看去，过了这段峡谷后顶上又变成只有几十公分宽了，不过一直再往前看通道都变得很平没有了坡度，但这里与斜坡处一样没有绿色植物，路两旁只有那些怪模怪样的枝干。从上一次听到qiang声到现在，再也没听到过qiang响。我看了一眼丽兰，见她现在全身都湿透了汗水唯有点了一下头：“好吧。我们歇一会。”

丽兰听了放下qiang，卸下背包坐下直喘气。我喝了一口水，把水瓶递给了她。丽兰喝过水后指着那山峰问我：“秦大哥，那是什么地方？”“鸡笼顶，是这里海拨最高的山。”我翻出了饼干边吃边回答她。“这座山好奇怪啊，有什么传说吗？”丽兰也拿了两块饼干过去边吃边问。

传说？经她这么一问我还真是记起这山上有个传说。我记得年少时曾听一些老人在夏夜乘凉时无意中说起，传说这鸡笼顶上有一个不大的湖，湖水清幽碧绿，深不见底。传说中湖里沉有一个轩辕黄帝时期沉下的大鼎，那鼎据说是轩辕黄帝所铸的九大神鼎之一。但千百年来没人见过它，不过流传有一句话，传说谁得到那个鼎，谁就可得天下。所以有得鼎者得天下之说。

我把这对丽兰说了一遍，丽兰听了一下站了起来。“那山处这里最高，必有万山来朝之势。看来犀牛穴也只是枝龙上的小穴，真正的干龙主穴在那座山中！这条通道，……没错！这条通道一定就是通向古墓的入口，my god，那会是怎样的一座大墓？”丽兰越说越兴奋，又好像回复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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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心里这时却另有一番想法，情愿她看错了。两次进入古墓的经历告诉我，那里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丽兰越是说得兴奋，我就越担心阿九的安危，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阿九断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加上听到的那阵qiang声，更是让事情蒙着一层阴影。想到这，我看了一眼丽兰：“丽兰，要不你自己离开这里，或者我送你到炸开的出口处也行，你有qiang防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先离开，我自己去找阿九好吗？”

这个想法虽然对丽兰有一点的危险，但应该也不会成什么大问题。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丽兰的反应却十分激烈：“不！……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她竟如此的惊惶失措！“好了，好了。我说说而已，那就算了。一起走吧。”我怕她再出什么事，只好打消这想法。

丽兰一下显得十分焦急，听说一起走马上打起了背包就动身。虽然不知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难得她肯动身我求之不得，立即也跟上继续沿那峡谷走去。这一路下来，她变得非常沉默了，没有说过一句话。

峡谷比想像中还要长，两个人不停地走一直到了傍晚才算走完。前面已经是那座高大的主峰了，从峡谷底向上望去，山外还有夕阳的光照，但峡谷处在山影中已经开始变得阴暗。前面不远的地方变得很黑，我打亮了手电照过去，百多二百米远的地方外真正变成了山洞，里面似乎有一处很大的空间。本来想直接就过去的，不过这时见丽兰双手叉在腰上低头喘着长气，看来已经是体力消耗尽了。我见四周没什么特别，就示意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丽兰听了我说休息一下，直接就瘫坐到了地上喘气。见她这样子我心里一阵难过，过去给她解开了背包。丽兰看了一眼我，微点了一下头，依旧气喘不息。看来她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我有点愧疚的递了一瓶水给她：“对不起，丽兰。不该让你赶这么远路。”丽兰接过水，摇了一下头没作声。

她似乎陷入了近乎虚脱的状态，我忍不住拉着她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虽然跳得比较急，但还算正常。帮她扭开了水瓶再递给她，丽兰浅浅了啜了两口。看来现在是不能再让她走的了，我也只好坐下恢复一下体力。

稍一歇息后感觉没那么累，我提了把qiang站了起来：“丽兰，我先过那边看一下。你在这里等着。小心点，有事叫我。好吗？”丽兰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点了点头没作声。我把她的qiang检查了一下，放在她身边，提步向那黑暗的地方走了过去。

相较外面谷中能见度很低，我打着了狼眼小心地走进峡谷的尽头。听丽兰说这里可能有一座大墓，加上一路以来那条人工的垒土道路，我还为真的会在前面见到什么。没想到进了山洞后却发现这里只有一个空空的石室，什么也没有。这石壁实在是空得太干净了，连一块凸出的岩石也没有，真的像那句广东俗话一样：单眼佬娶老婆——一眼就看完了。

这一下我反倒懵了，这里已经是尽头，那阿九哪去了呢？难道真的是回头进了鬼洞？那听到的qiang声又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站在峡谷尽头打量着眼前的石室，觉得心里一下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站着想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回头。看来不管如何，丽兰还是解开这件事的关键，就算怎样也好，还是要她说出到底发生什么了。想到这我转身返回峡谷外面。
这段路不是很长，我估记自己从离开丽兰开始到回到她身边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但没想到的是回来时竟发现丽兰睡着了！开始我还以为她昏迷了，不过检查了一下才确认她真的睡了。我很愕然地站在峡谷当中，所发生的一切毫无理由，现有的状况真的令我迷失了。

前无去路，丽兰表现又古古怪怪，我一个人坐在这空谷中，完全没有了主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坐在丽兰身边冷静下来。从师傅要到犀牛岗到发现他留下的药箩开始又慢慢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次。如果说犀牛岗中真有什么秘密的，恐怕那墓室也只是个门面。那条向下的通道到底通向哪里还是一个迷。看这峡谷东面的青石闸，肯定是最近才落下的，从划痕上看可能还不到一两天时间。那么说有可能是师傅造成的，但他老人家从哪里来的呢？难道真如丽兰所说石闸后有通道，它连通到墓室外那井下？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那群勘察队又好像和我们几个一样走上了相同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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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里面一定还有我没见到的东西，而且如果在鬼洞中只有阿九他们见过的那些军人尸体，那么说还有一部分人他们也走出了鬼洞，村里那个疯了的人可能只是其中之一。但他究竟因何疯了呢，其他人又哪里去了，十面鬼楼又是什么意思？想到那疯子，我看着眼前的丽兰，总不会丽兰也会成那样吧？从她反常的表现来看，她一定瞒着我什么，但一阵间的变化如何让她成了那样呢？问题就像是打乱的缆绳，一个接一个的打不开。

时间过去很久，丽兰还是没醒。虽然我叫过她好几次了，但她一样没反应。外面已经黑起来，这谷中变得伸手不是五指。我从包中取出了那几盏小灯打亮了放在四周，又取出驱虫剂在四周喷了一个圈，然后回到了丽兰身边。看着夜幕降临，我急得眼角也流出的泪水。师傅与阿九是我身边唯一可堪比亲人的人了。现在两个都下落不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该如何向他父母交待！

“丽兰。”想到这我又推了丽兰一下。这次丽兰却有了反应，她蒙起眼看了一下我，然后竟把头移了到我脚上又睡了。再叫她也没有了反应，我想她大概真的累垮了。长吁了一句气，把背包垫在后背我也半躺下来。

峡谷中十分的安静，静得简直有点过份，完全没有一点的声响。今天赶路时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但当时心焦如焚并没留意，现在回想起来才醒觉。峡谷虽然不大，但延绵怕有十多公里，现在回想起来，自从进入有斜坡的峡谷开始，一路上竟没见过一件活物！

本来这种深山之中的峡谷最易滋生虫蚁，但我们走了一天好像还没碰见过一只。刚才喷驱虫剂只是本能之举，这里并没蚊虫出现，正是那样我才记起不对劲的地方。难道这里成了死亡之谷？正在痴想间发现峡谷慢慢地亮了起来，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马上就发现这是真的，谷内的东西开始依稀可见，而且谷中还越来越亮。

我向两边望了一眼，这才发现一轮明月从东方挂起正对着这峡谷当中。今天原来是阴历十五，月圆之时。刚才迷糊间竟已过去很长时间，现在让丽兰枕住的脚也有点发麻。正当我想扶开她活动一下，没想到丽兰却抬手揉了一下眼醒了。我刚想叫她一声，山谷东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小轻微扑、扑、扑的声音。声音虽小，但在寂静中却十分清彻，而且那声音由远而近，竟是向我们而来！

我立刻警惕地抓起qiang，并一把扶丽兰坐了起来。这时的丽兰也好像清醒了，警觉地抓起了身边的qiang：“怎么回事？”她贴近身边小声问我。我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作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声间越来越响，不过还没见出现什么，身边竟也响起了扑、扑声！

我迅速移qiang向两边一扫，竟见通道两旁那些无叶的怪异植物枝上竟爆开朵朵桔红奇花！那些白天见到的花苞这时竟然纷纷爆开，扑扑的声音正是花苞爆开时发出的。花十分的奇特，花瓣竟象仙客来的花一样反卷向上，整朵花的形状就象火焰一样，加上花本来就是桔红色的，现在通道两旁就象燃起了两道火沟！

一般来说晚上开的花都是白色浓香的，这样容易吸引昆虫，如闻名的昙花。夜间开的色花是极少的。偏偏这里的奇花却艳红而无味，我被眼前怪异而奇丽的情形吸引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身边的丽兰。正出神间身边突然啪地响了一声，丽兰手中的qiang竟掉落在地！我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问她发生什么事。

丽兰很惊恐地指着那些红花：“这是……这是彼岸花！这条路是……是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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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物老为怪

彼岸花？我第一次听说这名词。这时的丽兰已经又有点失常了，双手抱拳吓得浑身发抖。眼前的花虽然奇艳，但并无任何气味，我想也不会有中毒的危险眼前还是先顾好丽兰再说。我过去拉住了丽兰：“没事的，不用怕。”

丽兰满眼泪水的看着我，突然哗一声扑到我怀里哭了：“阿九哥他，……阿九哥他是，是被亡灵马车拉走的，这条……这条是通向地狱的黄泉路……”“亡灵马车？”我扶开丽兰看着她。丽兰点了一下头，泪水不断的掉落。

“什么亡灵马车？”我擦了一下她眼上的泪问丽兰。丽兰梗咽着陆陆续续地说，原来我第三次装好药准备炸开那通道时，阿九与她心想这次也该可以出去了于是就收拾好了东西。没想到两个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阿九还问丽兰闻到了没有。正当她回头想回答阿九时，却突然看见阿九身边停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竟是那样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不可思议的是那马车根本看不到实形，只有一个如虚似幻的轮廓。最让丽兰惊慌的是在马车前面拉车的竟是一具骨头，一具马骨！没等丽兰她反应过来就看见阿九爬上了马车，丽兰想叫他下来，但马车已经开始走了。阿九在车上回过头，丽兰竟见他的脸已经开始腐烂掉。

那一切来得太快太鬼异，丽兰被吓得失魂落魄，但太难令人相信所见的东西。所以她情愿相信那是幻觉也不想对我提起。丽兰指着眼前的花说：“这是彼岸花，这条一定是黄泉路，也许我们根本没走出鬼洞，也许我们已经死了！”

听了丽兰这么说，我反而安心了一点。只听说黑白无常来勾魂，那有听过亡灵马车？看来这是从她自己心底产生的幻觉。也许在她的世界勾魂的是亡灵马车，所以才看到这样的东西。如果是这样，十有八九阿九也是被幻觉所惑，那样的话可能暂时还没生命危险。

我抓紧丽兰双手，看着她双眼：“丽兰，看着我。听我说，没有亡灵马车，那是你看到的幻觉，知道吗？是幻觉！没事的，别怕。”丽兰双手还在抖，她看了一眼周围：“那，那这些……”

我摇摇头，叫她别怕，只奇怪的花而已，没什么好怕的。确认她是看到幻觉，我把剩下的醒魂酒都给了她让她喝下。丽兰喝了一小口说好呛，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她再喝一点，丽兰皱着眉又喝了两口，还是剩了一些还给我。为了防止病发，我也喝了几口自己的药酒。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酒壮人胆，喝过酒以后丽兰的情绪平复了好多。我让她在身边坐下，问她什么是彼岸花。

丽兰说彼岸花只是一种传说中的植物。相传在黄泉路上没有其它植物，只有一种奇特的花。这种花花形怪异有花无叶，长满了黄泉路。只有黄泉路上的亡灵会看到，而它也只在佛经中有记载。听了丽兰这么说，也觉眼前这两道的奇花确实有不一般的鬼异。无论如何也好，这季节的植物总该有片叶子吧，但别说植株上，就是地上也找不到一片落叶。但这时我不想徒增加丽兰的不安，也没过多的评论。

两个人沉默下来，气氛一下变得空寂。丽兰握紧我一只手，默默地看着地上，眼泪还是不停的涌出。恐怕不只是恐惧，阿九的事也令她十分难过。我暗叹了一口气，虽然阿九生死未卜，但现在我们两人是进是退也要拿个主意才是。想到这我本能地看了看来路，这一眼却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个跳动的白影。距离很远，开始看得不是很清楚，等白影渐渐近了，我终于看清竟是那只雪白的狐狸！
它为什么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之前我的判断错了？看着那狐狸由远而近，我突然好奇它到底在干什么，于是推了推丽兰和她一起躲到了岩壁边上。丽兰开始没看到狐狸，等它来近看到了丽兰也觉得奇怪。她小声地问我会不会是它追着食物的香味来的。我想了想，说不大可能。堵塞的通道已经被我打通了，它不可能冒那么大风险追着人找食物。但见它一路狂奔而来，我感觉当中必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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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兰在旁边小声的说确实只有北极雪狐会那么白，但眼前这只肯定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它就可能真的是另一种传说中的东西。她说以前听父母曾说过物老为怪的事。生物都有一定的寿命年限，人一般在百岁之内，牛马之类不过二十五年。一但动物活得够老，无论之前毛发是什么颜色都会变白。而所有生灵中只有少数人会因活得年龄够长而由白再转黑，其它的生物只会越来越白，当活得远超正常时最后会成银丝一样。到了那个时候的就已经成精怪，如果是得道的生灵再炼就会脱去六畜之道成为禽仙神兽，但能入此道的极少，妖化的却很多。

说话间那白狐已经距离我们很近，我示意丽兰不要作声看它有什么举动。令我很意外的是那白狐好像根本没在意我们两人，从我们前面直穿而过后直奔了那山洞而去。这一下不止我，丽兰也被它吸引住了，两个人跟着它身影望去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住了这只白狐。
然而这时一个更令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那漆黑的山洞此时却变得十分明亮，那种明亮简直有点过分，就像里面着了几支四十瓦日*光*灯一样。丽兰与我对望了一下，大家心里都那么诧异。虽说现在月光正照着山谷，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般明亮啊！  


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发生，我示意丽兰背上背包一起提qiang悄悄靠了过去。离洞口四五十米两个人停了下来，里面发生的一幕除了用鬼异来形容外不知还可以怎样说。远远我们就见那只狐狸进入洞内后在绕着圈子来回跳，本来这就够奇怪的。没想到更奇的还在后头：那只白狐来来回回地跳了十几圈后，竟然像西施狗一样立了起来！只见那只狐狸用两只后脚站着，竟一步一步地重复刚才绕的那个圈！

我看了一眼丽兰，这时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搞乜鬼啊？见到此等鬼异的事我额上也不禁渗出了汗，心中暗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刚才咬了一下舌尖痛得入心，还真以为自己见到幻像了。过了一会忍不住小声地问了一句丽兰：“那就是传说中的狐步吗？”丽兰瞪大眼看了我一下，嘴边禁不住地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摇了一下头。

正当我想再开口问她时，丽兰作了一个禁声手势。抬头望去，只见那山洞正中刚才狐狸绕圈的地方现在竟升起缕缕白烟！那只狐狸变得着魔一样如痴似醉地吸着那些烟气，这更让我出奇了，难道这东西真的成妖了？想到这我端起了手中的qiang瞄向那只白狐。聊斋的故事看得多了，感觉那些狐狸精总是害人的东西，这时竟想一qiang了结了它。

丽兰见我抬起qiang，一把压住了我：“干什么？”她轻声的问。“它恐怕真的成精了，在炼妖道！”我小声地回了她一句对白狐作了一个开qiang的手势。丽兰秀眉一皱：“别傻了，它是在吸穴气！这下面一定有一个奇穴，快记住它的步伐，按它的步伐可能可以打开这墓穴的入口！”

丽兰的话虽然不可思议，但她显得十分认真，眼不转睛地在盯着白狐的动作。但我才没那样的想法，手中的qiang继续瞄准了那白狐心想你别变成个女人，否则别怪我的7.62毫米 zhi dan飞得快！

那只白狐不停地转了几十圈，这时月亮开始偏离而去，那洞中也慢慢暗了下来。随着光线转暗，那些白烟消失了白狐也伏回到地上。这时它显得十分疲惫地摇摇晃晃走到山洞边上趴了下去没再动。我放下了qiang，想问丽兰怎么看。没想到她这时打着了狼眼一手拉住我就向那山洞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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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到洞中看看的意思，但刚才还怕丽兰不肯。没想到她竟比我还心急，难道醒魂酒已经驱除了她心魔？如果是的话未尝不是好事。被丽兰拉住一只手，我唯有一手提qiang跟她走进了山洞。我第一次进来时只顾看四周的石壁，没多大留意地上。这时在丽兰的手电光中才发现地上竟隐隐有一个图案！
图案共分八方，每一方上又分两块，每一块上又分有三道小块。原来刚才那只白狐是踏着不同的方块在跳。虽然对丽兰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地上的图案我却无法解释。虽然无法解释，但这种图案我好像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时丽兰比划了一下，走到了东南角上踏上了一块图案上。

“干什么丽兰？”我跟了上去。“这好像是八卦的图案，只是卦象不一样。但一定是暗合了奇门的原理。刚才见白狐是从这边先进的，乾为首，这是先天八卦的卦象。”丽兰说的我听得一塌糊涂，不知所云，也唯有小心跟在她身边防止发生什么事。

每一格方块中都有一块上有一处特别光滑干净的地方，看来是那白狐踏出来的。看来这白狐都不知在这洞中转了多少年月了。丽兰一步一步地重复踩在地上的小块。这时我也打亮了一支狼眼，一面照看着她一面注视着四周，尤其是那只趴在地上的白狐。

很快就走过了一半，不过什么也没发生。虽然不想阻止丽兰，但我紧紧跟在她身边。一圈转完的，地上并没出现什么怪异。我刚想打个完场，却见丽兰抬起了头面色一刹变得灰白！循她眼光看去，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咙顶，手中的qiang刷地举了起来翻指就要扣动板机！

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上竟不知什么时候开的了道大口，一头红眼的异兽正在洞口处紧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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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鬼打鼓

就在将要击发的瞬间我发觉有点不对，细看之下才发现在洞内的原来是一樽石兽而且左右两边都各有一只。那红色的双眼只是一种反光，好像是红宝石的反光。

我看了看丽兰，这时她也看清了洞内的情景也看了一眼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那洞口？”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用奇门方法打开的入口。”丽兰说。

但我觉得这明显有一点说不过去，如果是这样的为什么那只白狐就没打开那个洞口？丽兰也没想明白这问题，过了好久她说可能是因为白狐的体重不够吧。这说法显然太牵强了，我摇摇头心想不大可能。

那出现的洞很深，黑暗中深不见底。丽兰向洞口靠前几步在打量那两只石兽。我本想叫她离开那里的，因为实在不想再涉险地了。不料还没开口，丽兰突然惊呼一声叫我过去看看。

两只石兽立在那里不知有多少年月了，身上虽说没有灰尘，但石表总有种老旧的颜色。但就是这样它前胸的几处孔坑才令人出奇，那是弹孔，十分的清淅肯定是最近才被打出来的！那么说难道是阿九？不过如果是他打的，为什么我就没发现有弹壳呢？

两人疑惑间丽兰抬起了手中的狼眼在地上四处寻找，我就关心那洞口是怎样打开的也举起狼眼在察看了一下。洞的开口并非是规则的形状，上大下小边缘并不整齐。虽然形状不整齐规则，但边缘处的接合却是十分紧密，以至我在石室外面时根本分不出来。

“秦大哥，看那里！”另一头的丽兰忽然惊呼一声。循她的手电光望去，山洞深处的地面上有一个花花绿绿小西瓜一样大小的东西——那是，阿九的强光手电！

丽兰举步就要向那走，“丽兰！”我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丽兰很不解地看着我。虽然我更担心阿九的安危，但现在不知阿九身上发生了什么，刚才这洞口是紧闭的，如果说阿九进了这里，那他进来时是如何打开这洞口的？又为什么关上？没有搞清楚这问题冒然进去的话万一被困如何是好。

丽兰听我一说，也停住了。手电光中那花绿的强光手电是那样的显眼，不安与疑问瞬间填满心头。“那，怎么办？”丽兰看着我说。“这样吧，你先退回外面，我走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变化的还有你在，如果没事的你再进来，好吗？”如今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丽兰有点不情愿，但也只好点点退到了山洞外面。

我见她在洞口外站住了，叫了一句小心，自己一个向洞深外走去。山洞修得很有规模，宽度约有六米左右，最高顶处接近有三米。山洞两边每隔一段还开有一处石窟，里面像用来阵放东西用的。刚开始几个是空的，从第五个石窟开始放满了一些青铜器，而再往后的石窟陆续出现的都是兵器了。那强光手电放在约第九个石窟与第十个石窟之间，看样子好像还是故意摆放在那里的，手电正对着石窟深处，还过这时没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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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心翼翼地进到第九个石窟，距强光手电不到一米了，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正当我想过去拾起强光手电时感觉地上忽然像动了一下，接着听到丽兰惊呼了一声。本来神经就高度绷紧，感觉脚下一点不对劲时我已经发力向后一跃连退了几米，手上的qiang迅速抬起准备着应付出现的情况，但洞内没发生什么，确认了一下后转过身想看看丽兰发生什么事，没想到见到的竟是那洞口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本来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以说我就直觉它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令我感到出奇的是那道看起来十分厚重的不规则闸门，是怎么可以无声无息地落下的呢？刚才我屏息静气地走进来的，一点轻微的响声都没听到，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幸好丽兰在外面，我心里暗暗地想。既然刚才我们打开过一次，再次打开那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正当我想往外走时，身后遥远处忽然传来的一阵细小的叮咚声，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小孩玩的摇鼓。

阿九？我举着狼眼往山洞内看了一下。山洞很深很黑，一支狼眼能照到的距离很有限，不过这时山洞深处却亮起了暗暗的萤光，那摇鼓的叮咚响声不住地从深处传来。我把狼眼举高尽量的往深处照，在山洞深处好像有个人影在扭动。“阿九！”我向里面喊了一声。声音响起时盖过了鼓声，那扭动的人影和萤光却也一下消失了。

“秦大哥！”丽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山洞的闸门已经升起。“别进来！”我没回头向外面喊了一声。“你没事吧，秦大哥？”丽兰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这山洞中一定藏有什么秘密，里面的危险恐怕不亚于外面的那个墓室，我举着qiang退了出山洞外面。丽兰见我这样子，很担心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刚才的事对她说了一遍，丽兰低下了头在思考没出声。

现在有两点是明确的，里面地上的手电就是阿九用的强光手电，这山中峡谷是条独道，两边都是峭壁，所以阿九最可能的是进这山洞里面了。另外这山洞的闸门应该是被里面的一处石板控制，只要在里面一踩这闸门就会重新关上。至于它到底是怎样控制，在里面能不能打开暂时还未知。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关键是现在不知阿九为什么会进了这洞中，还有是洞内有什么东西。不确定的因数太多了，我不想丽兰一起去冒险，但把她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思想间不由望了她一眼。这时丽兰也抬头看了我一下，她见我看着她立即想到了什么：“不，不要留下我一个！”

如此一来这想法看是没法成行的了，但要进去的知首先得解决了后路这一关。无论山洞里有什么，但总不能把后路给断了。与丽兰商量了一下，她也觉得这闸门有点问题。刚才她只顾看着我没留意闸门，等发现时闸门已经无声无息地落下，落地时的感觉就像轻飘飘一样。

“难道这石闸吊有平衡锤？”我听了丽兰这么说心中暗自出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山洞也太不简单了！为了验证我想法我决定试验一下。让丽兰继续留在外面，我从洞里搬了两具青铜炉出来。找了一处夹角的地方我把那青铜炉放了上去，准备妥当后再次走入了那第九道石窟处。

脚下踩到了那石块，石闸果然再次无声无息的滑落！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压向那两只青铜炉，看似巨大沉重的石闸落到青铜炉上后竟一下就卡住了。结果比我想像的要顺利得多。

回到洞口与丽兰一起察看那石闸，细看之下发现在山洞内有两处铜笋的机构。那两支铜笋在山洞顶上，看样子是连杆顶着一个重锤。丽兰看不出那是什么用的，但我就看得头上直冒汗。刚才石闸落下时我就看到了那两个铜锤，但那只有小桶大小的铜锤不可能是平衡闸门用的，所以没大留意。现在看到那两支铜笋才一下明白过来：那是两个锁栀。

刚才被鼓声吸引没细看石闸的顶上，不过现在就是猜也猜出来：石闸完全落下后铜笋所对的地方一定有两个孔，两支铜笋在铜锤的重力作用下就会插入孔中。如果不打开这两条铜笋，任你千钧之力也不可能把石闸推起来。而且看它落下的速度，石闸应该是被平衡锤牵着。室内并看不到有重锤，这样看来这门的机构会是多复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发觉自己的手心也在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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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所想的与丽兰一说，她也皱起了眉：“依我看这些青铜器像是先秦之前的，上面所饰雷纹可追索到河姆时期，它们远比你所背的青铜剑要老旧。你所背的铜剑剑身有三棱厚度有三变，肯定是秦时的东西，但这些青铜器——河姆时期饰有雷纹的只有陶器出土，没听过有铜器的。我也看不出来它们是哪朝哪代了。”

虽然丽兰说看不出那些铜器出处，但她的知识已经令我折服不已。她年纪比我还小，竟有这翻知识相较之下自己也觉惭愧。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这些青铜器就不简单了，每一件都可能价值连城……就在我沉默之际，丽兰牵了我一下：“秦大哥，你听到了吗？”

我不知她所指，被她叫了一下回过神来收集起心思，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山洞的深处又隐隐传来了一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叮的鼓声。随着声音响起，山洞里又开始发出淡淡的萤光。

鼓声很小，像是依依可听见，但又觉它是在脑里响起那样清淅。没一会，我发现自己追着那声响有点欲罢不能了。这时丽兰忽然脸色一变：“别听秦大哥，那是鬼打鼓！会迷人心神的！”

不用丽兰说，我也已经知道了。那鼓声像是忽有忽无的，却又声声入耳，只那一阵间我已经觉得胸闷难当、心烦欲吐，再听下去恐怕人就要发狂。不知是不是丽兰比我多喝了醒魂酒的关系，现在她好像比我好一点，见她双手掩耳在大声的念：“Our Father which art in heaven……”

我想退出洞外但这时双脚却不听使唤，但见她念念有词的样子一下让我想起了在钉龙壁前的情形，不管是什么，也博一下了：“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当常视之，无所不辟！临兵斗者！……”不管有没有效，我不断的循环重复念着《抱朴子。登涉篇》。几次以后，那催魂的鼓声好像淡去了一点。

这时的丽兰停了下来，眼看着我发定。见初有成效，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山洞里面大喊一声“呔！”声音在山洞中震荡回响，盖过了鼓声。奇怪的是那鼓声一消失后也没再响起，可能刚才喊声太大了，丽兰在身边瞪着我看着我，眼神无限惊讶。

我苦笑一下：“吓着你了吗？”但丽兰好像并不是在意这个：“你修炼东密的吗？”“冬蜜？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丽兰说什么。

丽兰见我没正面回答她，也没继续问下去，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山洞深处。“丽兰，鬼打鼓是什么意思？”我倒有个问题不明白。丽兰看了我一下，眼神有点怀疑。我对她笑笑，说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名词，不明是什么意思。

丽兰说其实她也是猜，这次也是她第一次碰到。以前她曾听父亲他们谈话时说过三类在野外迷失心志的事。一是鬼打墙，就是无故迷了路在原地打圈。二是鬼点灯，只有在夜晚出现。荒郊野岭的晚上忽然见到远处有灯光闪烁，却又如何也去不到灯光处就可能是鬼点灯。第三个就是鬼打鼓，有时也叫鬼唱歌。明明四下无人，偏偏又听到不该出现的音乐或歌声，也可能是人的谈话声，但你四处找却找不着，最后会迷失困死在一处地方。这些现象通常只会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出现。她母亲就认为这是人的心理作用，是大脑受到某些电磁波或化学气体干扰下产生的幻视幻听，越是孤单的人越容易出现这种状况，与疑心生暗鬼的原理差不多。

听了丽兰这么说我不禁又担心起阿九，难道说他就是这样被迷惑了进了山洞深处？

熊熊不二

十五） 图中出现的地方

现在处在了两难的境地，进去的话又怕有危险。我照料自己周全倒不是问题，只是身边的丽兰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担当不起。但阿九的东西就在前面，极可能他就是进了这里，不进去看一下的又如何安心？

就在不知道如何决断的时候丽兰自言自语地说：“这里好像是那怪图所载的地方，难道我们进了十面鬼楼了？”

十面鬼楼？！丽兰一句话吓了我一跳：“什么意思丽兰，你说什么十面鬼楼？”丽兰看着我：“我和阿九哥在鬼洞里面不是发现了一个深坑吗？里面有好多尸体。在那深坑所对的一面壁上有一幅图，上面画了一处好奇怪的地方。还有鬼脸，还有……上面用篆书写着十面鬼楼。”

丽兰打着狼眼在两边扫过，她在一个个的点石窟的数量。“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真的进了那图所画的地方了。真是这样的话，在这山洞的尽头会有个深坑，还会有，有一座吃人的鬼楼！”

吃人的鬼楼？十面鬼楼的传说我从小听到大，但这十面鬼楼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没弄明白。听丽兰说吃人的鬼楼我忍住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丽兰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动一下嘴唇说，图上画着，进鬼楼的人都会被吃剩一堆骨头，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下我更丈八金刚摸不到头脑，不知她所指的是什么。

丽兰说那图上所画的东西她也没完全明白过来，图上画有一座怪异的楼阁，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楼上所画的东西都是扭曲的，甚至还有是倒过来的。楼阁共分十层，每一层上都有一张不同的鬼脸，而且在楼阁环绕的中央似乎是一个沉坑，图上画着一队人掉入了这坑中的情景。但很奇怪的是那些人好像都跌到一个看不到的介层后就消失了，坑下什么都没画出，那画中的气氛很诡异好像是专门有人留下的提示，只不过当时情形紧急她与阿九也没来得及细看。后来我醒了又被白狐的事吸引住，没来得及回头看一下。但那图中所画的通道与这山洞很相似，通道两边各有十二处石窟，一段路后就是一处宫门，接着就会出现很奇怪的事。

说到这丽兰没说下去，很奇怪的事？我问丽兰什么意思，丽兰摇摇头说她也不明白，图上画的好像人一进到那地方后数量就会越变越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