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河妖

熊熊不二

脚落在一片黑暗中，但有实质的承托。由于刚才滑下的冲力，两个人都没站稳向前滚了出去。还好有所准备，我与阿九都没受重伤，只是不慎让剑划破了一边手臂。我爬了起来，问阿九怎样，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这里实在太鬼异了，四周都是绝对的漆黑。除了我们自己三个人外什么也看不见。狼眼的光柱照在脚边竟也是一片漆黑，从脚面以下的光柱也完全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掉进了宇宙的空间中，四周都是黑暗的，什么也没有。

阿九很惊讶地看着四周，这时我见丽兰一动不动的就撞了他一下，两个人走到了她身边。叫了两声没反应，我把她扶了起来。这时见丽兰嘴角和鼻下都是血，看来是她直摔下来摔昏了。

我在她人中、合谷穴上按了一下，阿九又在身边叫了几声，她眉头震了两下，终于张开了眼。“这是什么地方？”丽兰轻声地问了句。我对他摇摇头，说不知道。阿九手狼眼扫了一下四周说：“如果不是掉进了宇宙里，恐怕就是掉进了地狱中了。”

见丽兰醒了，我也稍安心一点。这时手上还流着血，我解下了包拿出了绷带想包一下伤口。阿九想帮我，但这时不敢肯定那些巨蝙蝠会不会追来，我叫他小心盯着，这里一片漆黑的还不知是什么鬼地方，要它们追上来那就不得了。

阿九听了，警惕地提刀站了起来。我看了一下臂上的伤口，还好不是很深。这把青铜剑锋利得有点邪门，碰一下就切入皮肉。我用绷带结了一下，想把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起来。这时丽兰靠过来：“做什么？！”她语气有点温怒。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丽兰没理我，从我包中翻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竟全是药品。她拿出了一瓶药水，倒在了我手臂上，一股烈痛直透入心。“不痛吗？”丽兰很出奇地问了一句。我苦笑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怎会不痛？”

丽兰合着唇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知痛呢。”说着她又在我伤口上涂了一些胶状的东西，接着替我包扎起伤口。我盯着她熟练的动作，觉得很出奇。丽兰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眉头一挑：“干什么嘛？”“哦，没有。不过是见你一点都不怕血，有点出奇。”我想起来平时身边那些女孩子，挑破了一点毛皮出点血星都在尖声大叫的样子。虽然我的伤口不算很利害，但整个手面都满是血，如果换作是她们，恐怕这时已经昏了。

丽兰笑了一下：“我参加过紧急救伤护理培训的，还曾帮人拣过断肢，这不算什么。”她的一番话引得阿九都低头看了一下她，丽兰看不见他，他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丽兰嘴角和鼻上还有鲜血，她可能感到脸上有点东西，抬臂擦了一下，血被她一拖半边脸都有了。我从背包中拿出一条方巾，替她擦了一下。手臂已经包扎好了，丽兰见我替她擦去的是血迹，轻仰起头让我替她擦干净。

我小心地给她擦去了脸上的血，丽兰问了句：“还有出血吗？”我看了看，摇摇头。这时阿九在丽兰身后怪声怪气地干咳了两声，我抬头见这小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那些吸血蝠又来吗？”丽兰很惊讶地跳了起来。

我一把扶住她：“没有！你小心一点，手脚有受伤吗？”丽兰听说不是，松了口气。她摇了一下手脚，脸上有点痛苦的神色。不过见她手脚还灵活，我知道她没伤及筋骨也没那么担心了。这时阿九走了过来：“看来它们没追来，Jennifer，你刚才说它们是什么？”

丽兰耸了一下双肩：“我想它们是毛里求斯岛吸血蝙蝠，不过，不可能这么大的。”丽兰告诉我们在十九世纪初，毛里求斯岛上曾流传过一个吸血鬼教堂的传说。传说当年在一座荒弃的教堂里有神秘吸血鬼出现，无知的过路人晚上经过那里进了教堂过夜的，第二天都会被发现死在教堂里，身上无一例外的被吸干了血，那里逐渐成了人们口中的禁地。后来有一个外来人不信邪，把自己装在铁箱里在教堂过了一夜。晚上他透过箱子的小孔发现绑在外面的一只猴子身上有很多东西在扑动，于是就拉动事先准备好的网把猴子和那些黑影捕捉起来。第二天才发现，原来那些东西竟是一种特别的吸血蝙蝠。这种蝙蝠最特别的是嘴里长有一条刺管，后来研究发现这些蝙蝠会用刺管剌入动物的脑袋释放出一种很厉害的神经毒素，通常受害者还没来得及感到痛就会昏迷，所以杀人是无声无息的。

丽兰说她也只是在美国的博物馆见过这种蝙蝠的标本，据说那时的人放火烧了教堂后这种蝙蝠就消失了，再没在其它地方发现过。顿了一下丽兰又说：“不过我当时见的标本只有巴掌大，翅展也不过四五十cm，没有像这些竟有小柜子一样大的，太可怕了！”丽兰说着，又不安的抬头看了一下。

阿九听了丽兰这么说，心有余悸地用手摸了摸头：“距阿爷啊，这么说刚才小命真的冻过水了？”

熊熊不二

丽兰这时打着狼眼在四处的照很快她不安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四周都这么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脚下什么也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惊慌，简单有点快崩溃了。我立即拉住她手：“别怕，别怕！这里有点古怪，不过不用怕，我们还在！”这时阿九也靠了过来：“这里有点不可思议，黑得像什么也没有，真的像掉进了宇宙空间中了。”  

“可是，可是……！”丽兰还是很慌张，简直到了脸无人色的地步了。“别怕！不用怕！拉着我，看，我是真实的！别怕！”我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向阿九打了一个眼色。阿九也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别怕，我们都在！”丽兰喘着粗气看着我和阿九，眼里不断地流下了泪。  

这里实在很可怕。就连自己脚下也是一片的漆黑。而且那种不是一般意义的黑，而是真的一无所有的黑。除了自己的脚外，就什么东西也看不见，甚至连手电的光也完全消失了。这种感觉会让你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掉下万丈深渊，而四周同样是绝对的黑，空无一物，越是这样越会让你觉得黑暗中藏着什么，仿佛眨眼睁开时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现在你眼前。丽兰的手不断地发抖，我让她别再看地下，告诉她我与阿九都会在她身边，不用怕。我知道她刚才自己一个人滑下时已经吓慌了，一个人突然掉队独自面对恐惧是很可怕的，一个女孩怪不得她。  

过了很久，丽兰终于都平静了一点，但她依然死死抓紧我手不肯放。阿九看着我说：“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掉进外太空了？”我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外太空！叫你别看那多么垃圾杂志，中毒了！”“那……算了，现在怎么办？”阿九也不再争，看着我问了一句。这时丽兰也看着我不作声。我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苦，我又怎么知道怎么办？如果说前面有刀山火海，总还让你看得见，大不了就不要命去闯它一闯，但这里偏偏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中可以怎么办？我都拿不出办法了。  

几个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丽兰又开始抽泣起来。正当我想安慰一下她时，忽然看见在她的背后方向很远的地方有一道白影在跳跃着。这时我的头盔灯都有点暗了，而且那东西距离很远，我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阿九，强光手电！”我向阿九小声喊了一下。阿九一愣，但随即解下了手电递给我。我举高手电朝那白影出现的地方突然打亮了，一道强光射出，接着远处那白影跳了几下不见了。“狐狸！”我心中一喜。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即然那只白狐在这里，这里就肯定有出路！忽然看了希望不由心头一振，我立即收起了背包拉着丽兰向那边走去。  

走了十几步，感觉真的很不妥。脚底下完全是漆黑的，心里很难没有下一步会不会掉下深渊的感觉。而且刚才我们就是那样掉下来的，万一前面真的又有断壁怎么办？和阿九一商量，他也有这感觉。这时他的包里还有一条登山用的牵引绳，我俩计较了一下，觉得还是分开走比较安全。  

现在丽兰精神还没完全恢复，还抓紧我不肯放手。这样只有让阿九打头阵了。牵好了绳，阿九先向前走了十几步等绳子拉紧了我与丽兰再从后面跟着。这样一来心里塌实了很多，阿九在前面走，不时地回过头看一下我，每次我都只能坚定地向他点点头。在这种虚无的地方真的很考验人的意志，我知道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恐怕不消一个钟我也会疯掉。  

一直走了约有百多米了，那白狐也没有再出现，这时阿九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强光手电照向了左前方。在很远的地方隐约竖着一堆东西，我与丽兰走上了阿九身边。“怎么看？”阿九照着那边的东西问我。一片空虚的漆黑中突然看到一点东西，那怕是毒蛇猛兽也比什么都不见强。“过去看看！”我打了个手势，阿九会意地提了提刀向那边走了过去。

熊熊不二

八）不可能出现的步抢(qiang)

越走越近，才发现那里的东西是分开四堆立在那里的。再走近了一点，我觉得有点难以致信了：那四堆竖起的东西竟是清一式的冲锋抢(qiang)！阿九这时也看清楚了，他停在了前面没动，转头看了一下我。丽兰这时也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你们两个别那样好不好，我都不知是什么回事呀！现在目标就在眼前了，还管它有什么呢？我向阿九点了一下头，说声小心点，示意向那过走了过去。

阿九不断地用强光手电扫过四周，想再发现点什么，但四周偏又什么也没有，那四堆冲锋抢(qiang)就那么孤伶伶地立在那里，气氛鬼魅得很。走到放抢(qiang)的地方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有再发现什么。阿九停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拾起了一支抢(qiang)递了给我：“56式冲锋抢(qiang)？”

我看了一下，对他摇了一摇头：“不是，这是正宗的AK47，苏联产的。”抢(qiang)的准星只有下半护套，这是苏制AK47的重要区别。前三堆抢(qiang)是五支一堆竖在一起，最后一堆只有三支。“大哥，会不会是当年的民兵？但你不是说过他们有二十人吗？”阿九又拾起了一支抢(qiang)问。丽兰不明所以，问我们是什么回事。

我把当年有勘察队进山找矿的传说给她说了一次，丽兰听了在想作什么，没作声。停了一下我对他们说：“不过这个说法里面肯定有假。我在军校时听教官说过，苏制的AK47比起国产的56式要好很多。主要是苏制的抢(qiang)钢材中加有大量的镍，还有一些重金属。所以他们的抢(qiang)不易生锈，连续击发时抢(qiang)管也不易发红。但当年国内军队装备的并不多，只有一级的部队才会有少量装备，怎可能会在民兵手上有？”

丽兰听了我的话，松开了我手也拿起了一支抢(qiang)。见她向前一下拨下了弹夹，接着打开了抢(qiang)侧的保险一拉抢(qiang)栓。她把抢(qiang)翻了几下，点了点头说：“这是AK47没错，王叔叔家就收藏有一支，我见过。”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不光是阿九，连我也被她吓了一跳。丽兰见我们两个眼光光地看着她，反倒有点出奇了：“干什么嘛？美国公民持抢(qiang)是合法的，王叔叔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抢(qiang)，各式各样的我都用过了，有什么出奇？”

阿九听了，看着我傻笑了一下。我见丽兰的模样，忍不住问她：“怎么，你，不怕了吗？”丽兰缅婰地笑了一下：“不怕了。我曾用这种抢(qiang)在北美丛林打死过一头黑熊，蝙蝠？不怕了！”阿九皱着眉看着我傻笑，我也会心地笑了一下。无论怎样，看到这活宝恢复了常态总算是件好事。

阿九还在想刚才的问题，问我不是说有二十个兵吗？怎么只有十八支抢(qiang)在这里。我看了一下说，他们当时应该是在稍息，如果没猜错，是剩下两个人持抢(qiang)警戒。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关键是那班军人碰上了什么，怎么会全部弃抢(qiang)在这里？要知道军队里他们把抢(qiang)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该发生这样的事，看现在这情形好像是他们突然发生什么事，连抢(qiang)都来不及收起就离开了，但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很少会在军队里发生这样的事。

听了我这么说，他们两个都不由紧张起来。阿九提着强光手电向四周扫了一下，丽兰这时也把弹夹插回到抢(qiang)中，并且打开了保险拉栓上膛。阿九看着丽兰的模样，靠近了我身边小声地问了一句：“大哥，这抢(qiang)怎么用？”阿九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丽兰听见。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这小子，不会用就不会用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我举起了手中的抢(qiang)：“那，这是弹夹。往前一斜拨就能取出，满夹是三十发子弹。反转方法一扣就能装回。这里是保险机，在上方时不能开抢(qiang)，拨下第一档是三连发，一扣板机就打三颗子弹，第二档是单发，每扣打一发。抢(qiang)栓，第一次击发前要先拉一下，然后就自动退机了。两百米内最好单发，准！不是必须最好不要三连发，抢(qiang)的后座力很大，抢(qiang)口很跳，一般打不准的。打抢(qiang)时缺口、准星、目标三点成一……。”我还没说完，胸口突然一阵巨痛，那疼痛来得太突然了，我疼得一把抓到胸口一下子连话也说不出，手中的抢(qiang)也掉在了地。阿九见我突然不妥立即一把拉住了我，我依稀听见他叫了两声Jennifer，但很快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熊熊不二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间见有两个男女向我走了过来，等来到面前我才认出竟是钉龙壁里那两个男女！那女的拉着我的手就向外走。我不知为什么竟完全没了主意地跟着他们。没多远，那男的站住了，女的也停了下来，她示意叫我看一下，我朝她指的方向一看，眼前竟是万丈深渊！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那两个人突然在我身后一推！我大吃一惊，但人已坠向了深渊中！“不！”我大叫一声一下弹了起来！

“大哥！”阿九一把按住了我肩。这时丽兰也在拉住我手：“你醒了？”我喘了几口气，你老母啊，又做了那个可怕的古怪梦。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帐篷里。阿九和丽兰都在看着我。“Jennifer说你的伤口感染了蝙蝠的毒素，加上你本来的病……，可能就是这样了。”阿九在我身边坐下了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调了一下呼吸：“还有点冷。”阿九听了，把我的药酒递了过来。我拿起瓶喝了两口，酒的热气直透入胸，觉得辛苦的感觉消去了一点。“没事了吧？你昏了五个多小时了。”丽兰看着我问。我向她摇了一下头：“好多了，谢谢。”

“那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了。你值岗了啊。”说着丽兰就在我身边倦下了。我看了一下这帐篷，空间算很大，只是撑得不高。身边放了四支抢(qiang)，还有一堆弹夹，好多都空了。我看了一下阿九，他见我没事了这时正在往一个弹夹里装弹。

“阿九，怎么回事？”我移到他身边问他。“这帐篷？我背来的呀，我爸留下的。你昏了以后我们搭起来的，外面用抢(qiang)支拉着。我和Jennifer检查过这些抢(qiang)，很多弹夹都是不满的，最少的只剩几发弹了，Jennifer叫我和她一起把子弹收集起来装一块了。现在装满了十一个弹夹，这是最后一个，只剩二十发了。”阿九说完已经把弹夹装好了：“要到外面看一看吗？Jennifer发现了一些很奇的事。”

“哦？”我看了一下丽兰，不过这小姐好像已经睡熟了。有没有搞错？我心里暗自说了一句。阿九提了一把抢(qiang)，又递了一支给我。他拉开了帐篷的链，示意我出去看一下。

外面的地上竟划有好多道萤光线，离帐篷有三米多远的地方立了三处抢(qiang)堆，上面各放了一盏小灯。正对着帐篷口的地方划了一个箭头，每隔几米有一道萤光线，几十米外点有一支蜡烛，这时已经快烧到底了。我看了一眼阿九，问他怎么回事。

阿九眨了一下眼说：“你昏迷时Jennifer给你打了一支针，见你过了很久都不醒于是就搭了帐篷，因为我们发现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股很冷的风吹过，你等一下会感到的。很奇怪，感不过有风吹，但身体忽然会感到冷气，由一边一直扫过另一边。几分钟后就会消失。Jennifer说这些冷气会抽干我们身上的水份的，所以要躲到账篷里。这个还不算什么。”

阿九指了一下蜡烛那边：“我们在竖起抢(qiang)作警戒线时，想把灯的电池换了。Jennifer不小心掉了一个在地，没想到竟一直滚向那边，然后突然就消失了。我们觉得很奇怪，又一连丢了两个过去，结果还是一样，一到那一定的距离就突然消失了。我拗不过她，于是两个人决定过去看一看。”阿九说到这停了一下，看了一下我：“结果几乎把命丢了。”
我一听，心跳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帐篷内，心想原来这活宝在装睡，岂有此理！转头给她一顿臭骂才行，要真的让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胡世伯和师傅交待？我越来越后悔把这小姐带进山了。

阿九见我没作声，顿了一下才说：“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里有一道很深的断崖，所有尸体恐怕都在那里面了。”“哦？”我一听，有点出奇。

“不仅如此，那边的顶上背对我们方向有一处壁画，从这边是看不到的，一定要从那边向这里看才能见到。不过那边的水晶层很薄，我与Jennifer都差点掉了下去，幸好身上栓有绳子，给挂住了，否则，我们要在黄泉路上再相见了。”阿九说着，轻轻低了一下头。我知道他们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变故，看阿九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怕死，是在愧疚。

阿九不敢看我，我想了一下问他：“你说的水晶是什么意思？”阿九抬起了头：“Jennifer说我们现在身在一个水晶洞里，是一种很奇怪的黑色水晶，她还拿了一小块样品的。她说这些水晶对光的反射率很低，几乎是把光都吸收了，所以除了外来物外什么也看不见。在那边有一幅奇怪的壁画，但底下却陷了一下大洞，里面有二十多具的尸体。我们分析过了，丽兰说可能是你说的两个哨兵发现了这些壁画，当时全部人都过来看了，那边的水晶层薄，结果突然坍了下去，所以没有一个生还者，抢(qiang)也都留在了这里。”

我没出声，在想着阿九的话。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的话还说得过去，但当中还有一些问题没搞清，不过一时我也想不明白。“大哥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幅壁画好奇怪的。”阿九在旁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语中还透有一点兴奋。我看了他一下，摇了一摇头。并不是我没有好奇心，但我们两个过去了，留下丽兰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发生什么事怎办？我不敢冒这风险。

阿九见我不同意，有点失望的表情。就在这时我感到手臂一冷，一股寒气从左到右流过了我身体，那感觉就像穿过酒店门前的风帘一样，只不过感觉不到风，只能感到那股寒气从左到右经过。阿九看着我：“就是这样了！”

眼下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寒冷透骨。我向阿九打了个手势，两个人钻回了帐篷。很奇怪，一进到帐篷内那股寒气就消失了。这地方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越早离开越好。我心里暗暗的想。这时阿九伸了一下腰：“大哥，现在凌晨一点多了，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也睡一会了。对了，那里有一些肉干，Jennifer带的。味道不错，你吃一点吧，我要睡了哦。”

我对他点了一下头，阿九把抢(qiang)放在身边也躺下去睡了。

熊熊不二

九） 雪狐

阿九睡得很快，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这时的丽兰也气息均匀，看来也真的睡了。四周真的寂静，我熄了帐篷内的灯在他们两人中间坐下。外面的三盏小灯在帐篷上映出暗暗的光影，过了一会我眼睛适应过来，可以依稀看到帐篷内的东西了。

我出生在大年夜的晚上12点整，听我妈说过那时完全没有什么要出生迹象，突然作动不到一小时就生我下来了，连医院都没进过。我妈说我出生时很奇怪，哇了几声后就睁开眼珠四处看，那时晚九点过后就一定停电的，屋里就只有一支蜡烛，我妈说我那双乌黑的眼珠简直要放光一样。长大后我特别怕强光，一到中午时间就得半眯着眼，师傅曾说我长有一双夜眼，注定日后有奇遇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碰上什么好的东西，倒霉的就有不少，就像现在这身怪病。感觉真的有点饿了，我把抢(qiang)放在了身边，拿了两小包肉干咬了起来。吃过点肉再吃了两块压缩饼干，肚里舒服了一点。我盘起了脚，静静地坐着没再动。

进了这山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我们已经几次几乎没命了，想着师傅一个人独闯在这地方，我的心又揪得紧紧的。他老人家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安心的。看着手中的抢(qiang)，不禁又想起眼前的情况。当年那支勘察队到底是专为这里而来的，还是误进来的呢？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误进的机会不是很大，正常来讲如果是意外发现误进而来的那一定会有人在外面值岗的才是，那至于几乎全军覆灭呢？如果说他们是打着勘察的旗号专门为这而来的，那就更扑索迷离了，在那个红色的年代有什么理由需要他们那样做呢？他们到底为了什么秘密而来？就现在发现的尸体总数来看，还缺了十多二十人，难道他们离开这里了？为什么最后只一个人出现在十多公里外的北岭山呢？

越想问题就越多，看来当年的人进山找矿是假，冲这里而来是真，但来这里到底是找什么呢？我想一时间想不出答案的，既然当年他们进过这里，又有人出去了，那么最起码这里是有出路的，不过在这漆黑当中要找到出路恐怕还得靠那只古怪的狐狸。

我不想让这些问题再烦扰我的心了，于是收拾了心神气守丹田做起了腹式呼吸。慢慢地心神宁静，听觉灵敏了许多。有一种风吹入山洞的呼呼声隐隐响起，不过似乎很遥远，若有若无。我努力使自己保持入静的状态，想听清楚风声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不过这声音实在太飘渺了，时有时无，没法分清。就这样追着这种若有若无的声间，感觉时间过去了有好几小时了。我的功力还不够，双脚已经开始发麻。

正当我想敛神收功的时候，旁边的丽兰忽然动了一下，然后感觉她爬了起来。我微微张开了眼，见她这时提了一把抢(qiang)，正在背包中找什么，接着她转身蹑手蹑脚地向帐篷口爬去。我轻轻地咳了一下，然后打亮了身边的灯。丽兰被我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我。“干什么，丽兰？”我盯着她双眼问，手里握住了那把上膛的AK47。

“我……”丽兰没回答，低下头脸一下红了。我看了一下她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一包纸。我突然明白了，于是也没出声，轻轻地拉开了帐篷和她出了外面。“我在这里站着，你到后面去吧，别走太远了，有事喊我或开抢(qiang)。”我没看丽兰免得她不好意思。“嗯。”丽兰轻轻应了一声转到了帐篷后面。

过了一会，丽兰在身后轻咳了一声。我转过了，她从帐篷后转了回来。两个人回到了帐篷里，丽兰拿了瓶水喝了一口后就坐在了那里。“不睡了吗？”我轻声问了她一句。丽兰摇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她问我：“秦大哥，你看我们会困死在这里吗？”

我对她笑笑：“不会的，当年有人走出过这地方，既然他能出去，我们也可以的。”我正说着话，阿九翻过了身来。“你也醒了？”我问了他一句，阿九点了点头坐了起来。丽兰看了一下手中的表：“六点多点，我看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在这里越留得久就越危险，还是早点离开好。三个人围在了一起打开了一些干粮吃。过了一会丽兰又说：“秦大哥，你肯定那个疯了的民兵进过这里吗？万一他没有进过这里呢？”这时阿九也搭上嘴说：“他嘴里常给人说山里有十面鬼楼……”不过他一说到这就止住了，同时丽兰也怔了一下。

熊熊不二

“干什么？”我看着他们两个问。阿九看着我：“那边的壁画，上面画的就是一幢楼，还有，还有一张鬼脸在上面。”鬼脸？难道真有十面鬼楼，不会我们身在其中吧？我没出声，心中暗觉不安。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大家都不作声了。过了一会我安慰他们说：“别那么担心，既然有狐狸出现在这里，会有出路的。”丽兰听了看着我说：“秦大哥，你说你看到的是一只白狐？”我点了点头。丽兰的神色又暗了下去：“只有雪山的雪狐是白的，这里平均海拨不过四百米，不会有白狐的。除非是百年以上的狐精，身上的毛都白化了。”

看了一眼她：“你认为我眼花了？”丽兰没回答我，只是低垂着头。我看了一下阿九，想听听他的意见。没想到阿九这时却一声不吭，眼睛死死地盯在我与丽兰的身后，还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冲锋抢(qiang)。

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但随即意识到身后有危险。这时丽兰也发现了阿九的不妥，也抓起了手中的抢(qiang)。阿九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与丽兰提抢(qiang)轻转到了阿九身边，这时才发现原来我们身后所处的帐篷外面，隐隐立有一个黑影在动！

帐篷外面的灯本来亮度有限了，加上帐篷内也有灯，现在只能看到外面有一黑影在晃动但看不清是什么。这时那黑影突然矮了下去，似乎在接近帐篷。难道是那团附尸菌？我心中一念闪过，不由得心眼提上了喉咙顶。但那影子似乎只在外面移动，没有过多的接近帐篷。

僵持了一会，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三个人对望了一下，显然他们在等我决定。我指了一下阿九，再指了一下他地下，然后指了一下外面的黑影。接着我指了一下丽兰和我，又指了一下帐篷口，阿九点了一下头蹲在原地抬起抢(qiang)进入了射击状态。我与丽兰轻轻地接近了帐篷口，我又指了一下她，让她在原地掩护我，我冲出去，丽兰也点了一下头，端起了抢(qiang)。

我把抢(qiang)打到了连发状态，拉起了抢(qiang)栓。吸了一口气，我轻轻地拉开了帐篷的拉链。那黑影还在外头活动，我看了一眼阿九和丽兰，他们两个点了点头。我定了一下神，连吸了两口气，双脚一蹬人突扑了出去。身体落地一滚我随即半蹲跪起，手中的抢(qiang)托压紧在肩进入了射击状态。

外面的东西被我一吓，竟惊跳起来！“狐狸！”我惊叫了声。丽兰这时也冲了出来，不过那白狐一个惊跳落地，随即嗖地一下钻入了黑暗中。丽兰这时在我身边，我看了她一眼：“看到吗？”丽兰点了一下头：“见到个影子。”这时阿九已经提了强光手电出来，不过照遍了四周也看不到它踪迹了。

转了两圈，那股寒气又袭来了，我示意三个人先回到帐篷里面去。刚才还有点没睡醒的感觉，现在被这一折腾，三个人都清醒了。坐下来后阿九搓了一下双臂：“这什么鬼地方，怎么突然就会有一阵发冷？”丽兰也搓着双臂说：“看来这里有一股特别的能量，不知是什么机理导致我们感到冷，可能和这里的黑暗水晶有关。”“哎，Jennifer。黑暗水晶到底是什么东西？”阿九饶有光趣地追问丽兰。

“好了，先别谈这个。”我打断了他们两个，心想有没有搞错，这两个无厘头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个。“那只狐狸既然三番四次地出现的，我想这附近可能有它的窝。在这里面不可能生存的，我想出口不会很远。”

丽兰也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但也说出我最担心的，怎么才能追踪到它呢？三个人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阿九说：“你们看它跟着我们做什么呢？”我摇了一下头：“它不是跟着我们的，还过好像现在有什么吸引它来了。”

阿九拿起了一包肉干：“现在别管它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哎我说大哥，你不是常吹是军校十大神抢(qiang)之一吗？我看到时你表演一下就行了，你打断它一只脚，我们追着它就是了。”阿九边咬着肉干边说。

“难道是这样？！”我与丽兰都同时惊叫了一下。阿九见我们盯着他，摸了一下头：“干什么？”我看了一眼丽兰：“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要打中它一只脚太玄了，行不通。万一打不中它不再来了怎办？”丽兰也点了一下头。“你们说什么啊？”阿九不解地看着我问。

熊熊不二

这只狐狸从哪里来的不知，但现在看来它十有八九是被肉干的香味引来的。现在就是不知它被我们吓了一跳后还会不会再来，还有如何跟踪它找到出口。我把想法说了一下，丽兰点了一下头同意，阿九拿着半块肉干愣着：“那怎办？”

我想了一下问：“丽兰，外面那些萤光是怎么做的？”丽兰一听，也明白了我的想法。她迅速在包中掏出了一去大号的笔：“这是闪光笔，里面有萤光药水，是用来做记号认路用的。”我看了，说了声太好了。阿九问我想干什么，我笑了一笑：“钓狐狸。”

阿九挠着头，不明所以。但丽兰已经明白我想干什么了，她从背包中翻了一下，找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针线。丽兰拿了一捆黑线出来：“要多长？”“五六米左右吧，它们很贼，短了怕它会放口。”我一面拆开萤光笔一面对她说。

“到底想干什么嘛，大哥？”阿九还是不明白，焦急地问。我与丽兰相视一下都微微地笑了一下没作声。丽兰拉好了线，拿出了几包肉干撕开了口，又用针线把它们串在了一起然后绑在了长线上。我也把萤光笔的药芯拆了出来，绑死在线的另一头。“你们想……”阿九终于都看明白了，惊叫了一声。他话没说完，我与丽兰同时嘘地作了一个禁声手势。

呵呵，呵呵。阿九傻笑了两下看着我们。准备妥当后我拿着诱饵出了帐篷。把肉干抛出了外面，再把萤光药芯压在了一盏小灯下面，确认无误后我钻回了帐篷。“你觉得机会大吗，秦大哥？”丽兰问。我摇摇头：“狐狸是出了名的狡猾，它不一定上当。加上刚才被我们吓了一下，还会不会出现也成问题。”丽兰咬着唇没作声。“那只有听天由命了？”阿九有点焦急。

“没法，赌一回吧，还有……”正说着，外面传来啪地一声，那盏小灯掉了。难道没放稳？我惊了一下，拿起一只狼眼提抢(qiang)出了去。阿九两个也跟了出来。灯掉在了地上，不远处一道萤光线向远处拖了出去。我打起狼眼追着照了过去，见一道白影正拼命地逃走！

你老母啊，还担心它不来了，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快，收拾东西！”我看计策生效了，开心无比。阿九和丽兰也兴奋不已，几个人迅速收了帐篷打好了背包。我与丽兰各拿了一支抢(qiang)和三个弹夹，余下的阿九全包了。担误了十多分钟，我怕那狐狸会把线拉断了，催促他们快走。

丽兰拉住了我：“还是牵上绳安全一点！”阿九也点了一下头。于是还是那阵容，由阿九打头三个人牵着绳子追着那道萤光线出发了。

熊熊不二

黑暗中的一道萤光显得十分明显，但走远以后渐渐发现萤光线通过的地方起伏不平。原来没在意，也没法看到，结果阿九连摔了几次。前面的路不能够再跑了，再这样下去非摔死不可。我们放慢了脚步，不过这样一来不可能追上那只狐狸，我只能暗暗祈求那支萤光药芯不要断掉。

摸索着又走了很久，萤光线开始变得很暗，看来那药芯的药水不多了。这里还是漆黑的一片，丽兰在身边偷望我几次了，其实我与她一样担心，不过没表露出来。又走了一段，阿九停了下来。他举着狼眼向四周照了很久，但看样子也没发现。前面已经不再见有萤光线了。他转头看了一下我们。我与丽兰走了上去，四周并没出口，看来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大哥？”阿九站住问我。“要不要再钓一次？”丽兰也在身边问。我竖起了一个手指，叫他们先不要出声。阿九见我在用神听着什么也没再作声，揣起了(枪)扫视四周。过了一会丽兰忍不住小声地问：“怎么样？”我看了一眼他们：“你们有没有听到有好像流水的声音？”

经我一说，两个人都静了下来。听了一会阿九点了一下头，丽兰也点头说是听到好像是有流水的声音。“你们上次感觉有寒气是在那里？我好像很久没感觉到了。”我再问了他们一句。阿九与丽兰对望了一眼，丽兰耸了一下肩，阿九回看我：“没留意，不过好像走到有起伏的地方开始就没感到寒气了，Jennifer呢？”丽兰点了一下头：“我感觉也是那样。”
“怎么了，大哥？”阿九不解地看着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可能出口就在这附近。”我看着四周说。听了我这么说两个人都立即兴奋起来，纷纷打着手电向四周寻找。四周仍然是一片的漆黑，手电光什么都照不到，这种环境真的让人很抓狂。阿九转了两圈，把狼眼熄了换上了强光手电。强光手电的光晕本来比起狼眼大很多，亮度也高很多。但黑暗中仍然一无所有。

几个人正找着，丽兰忽然碰了一下我。我马上向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丽兰的手电光落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我正想问她干什么，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阵反光迅速闪过，一眨眼就没了。“阿九。”我轻声叫了一下。阿九迅速靠了过来：“怎么了？”我指了一下那边，示意他用强光手电照住那里。

三道强光集在一起后，我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现在不知该往哪里走，有点目标出现怎么也算是一个方向。我交待他们两个小心警戒，自己向那方向走了过去。接近后我听到有一很缓的水流声响起，紧接着看清了那滚动的东西竟是一道暗泉的流水！总算看到一些真实存在的东西了，我开心不已，立即招呼他们两个过来。

水是贴着地面流过的，看不到源头和尽头，如果不是偶尔晃动的水面造成反光还真没法看到。只有一米多长的流水露出了地表，最重要的是在流水边上有一条隐约的萤光线，看来是那只狐狸穿过时留下的。那道暗线穿过泉水向前去了。阿九两个看了一下，征求我的意见。看来狐狸是一直沿着这方向走的，现在无论如何也只有沿着这里走下去。

我与他们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还是让我打头在前面开路好。于是和阿九交换了位置，三个人沿着萤光线最后出现的方向追下去。走了没多远，我感到有阵凉气掠过。那是一种清凉的清新空气。看来出口真的不远了，我从背包拿了一瓶水出来把手指浇湿了，竖在了空气中。过了一会我微微感到右边的指背比较凉。凭感觉气流是从那边来的，我于是转向了右边。

没想到走了十几步，竟一头撞到了不知怎么东西上。情况发生得太突然，我撞得两眼金星乱舞。阿九和丽兰走了上来：“你没事吧？大哥！”阿九扶住我问。我揉了揉头，说了声没事。这时丽兰把手按向了前面，她摸了几下很兴奋地说：“这是黑水晶壁！看来我们找到洞的边缘了！”听她这么说我们两个都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在眼前的确有一道看不到的墙壁。如果有出口的，就一定能沿着石壁找到，几个人立即兴奋起来摸着那道隐形的石壁向前走。

没多远，石壁出现了一凹进，我与阿九摸索着，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处洞口。把(枪)递给了阿九，我取下青铜剑探了一下，确实有一处洞口，一丝凉风正从里面吹出来。向四壁探了一下，发现洞挺大的周边距离还很宽，我用青铜剑探路摸索着走了进去，丽兰与阿九在身后跟着。走了有一米多就转弯了，前路好像还窄了一些。再走了两米多，又探到有一个转弯。

“当心点大哥！”阿九在身后说了一句。我点了一下头，心想事到如今龙潭虎穴也要闯一下了，留在那片黑暗中也是等死。又走前了几步，前面忽然有一阵较大的凉风吹来，连头发都有点被吹动。我看了一眼他们两个，阿九与丽兰这时都揣起了枪，看来他们也感到了这阵风吹过。我紧了一下手中的剑，指剑在前继续走过去。才一米多，剑尖噔地响了一下碰到东西了。难道是绝路？我心紧张起来。用剑左右探了一下，发现左边还是空的。定了一下神我移前了两步向左转去。

刚一转身，头顶前方出现了一扇强亮光。眼睛稍一适应过来，马上就发现面前有一道石阶直通上面的出口，石阶两边仍是不可见的岩壁，但地上的石阶却是十分分明，我走前一步踏了一脚，确认不是幻觉：“出路在这里！”历经了长久的黑暗无物，终于看到一道实实在在的石阶和头顶的亮光，不由得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

两人听到我说都不约而同地转了过来，几级的石阶上有一段我拆出来的萤光药芯，看来这只狐狸是从这里出去的没错。我长长吁了一口气，三个人走上石阶向上方透亮的地方走去。几十级的石阶过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洞口，外面是耀眼的阳光。回头看了一下，见石阶犹如凭空深入到黑暗当中，由上往下看真的有种通入地狱的感觉。在这洞口边上有一些岩石与黑水晶相接的地方，在日光下那些黑水晶边缘隐约可见。但即使狼眼的强光透入黑水晶十多公分后竟也完全消失，看来这种神秘水晶真如丽兰所说能把光吸收了。

不过总算逃出生天了，即使现在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眼下也没心思关心它，三个人出了洞口狠狠地吸了几口清新空气，每个人的心情都一下轻松多了不由相视而笑。

熊熊不二

十） 绝路

在洞外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在一道峡谷当中。峡谷东西走向，现在是上午八点多钟，太阳正照在谷内。谷内窄的地方只有五六米宽，最宽处也不过十米，两边是倾斜向内的峭壁，峭壁有差不多二十米左右，要想爬上去的话机会不是很大。最顶上有五六米宽左右，是名符其实的一线天。

正当我寻找出路的时候，阿九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见他们两人正打量着我们出来的洞口，洞口边上左右各立有一樽石像，一边的石像拿锤，一边拿斧，像在守卫洞口。而最特别的是两樽石像上都没有眼。在洞顶正中刻有两个字，不过我不识得是什么字。我看了一下对他们两个耸耸肩，表示那又怎么样。

丽兰与阿九也下了石阶，丽兰来到我身边说：“我母亲说过当年曾进过一个鬼洞，洞内深不见底十分可怕。你看那两个字是什么？”我苦笑一下，摇摇头。丽兰眨了一下眼，有点难以致信的样子。“小姐，我们学的是简体字，那两个字左扭右扭的，它认得我，我不认识它呢。你不是说你认得出吧？”

丽兰嘟了一下嘴：“那是小篆，写的是鬼洞！”
“什么？”我与阿九都大吃一惊：“你不是说你母亲曾进过这里吧？”

丽兰摇了一下头说不是，她说她母亲当年是在沙漠中看到的，不会是这里。不过这里的黑水晶却给了她一个启发，或许当年她母亲所遇的鬼洞和今天我们所见的差不多，也是黑水晶造成的幻觉，也许跟本没有深不见底的鬼洞，那只是一种差觉罢了。

我没听过鬼洞的事，没什么感觉，但这个洞内的感觉的确不是好玩的，一个人置身于绝对的黑暗中真的很容易崩溃，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十分后怕，要是没那狐狸引路的话那真是九死一生了。想到这我招呼两人别再看了，赶紧找条路离开这里。毕竟那些附尸菌和吸血蝙蝠不知还会不会追来的。

两个人被我一说，也后怕起来，连忙离远了洞口。丽兰看了一下峡谷问我往那边走。我看了一下顶方，见峡谷西高东低的走向，于是指了一下东边，示意从那边出去。

山谷两边峭壁上没长有什么植物那不出奇，奇怪地是地上有一道接近有三米黄土地上竟也寸草不生，除了在峡谷两旁偶尔会有一些灌木杂草外山谷中似乎一点生气也没有。不一会丽兰也发现这情况异常了，她示意我们停下来。我不知她想干什么，只好示意阿九停下。只见丽兰取出洛阳铲，在地上敲了一下，不过铲子一点泥土都没挖起。

阿九笑了一下，过去提起她的铲子狠狠地向地下插去，蹬地一声清脆响声，阿九裂了一下嘴放开了洛阳铲伸手揉了一下虎口。只见铲口处冒起一缕黄烟，地上竟只留了一道铲印，铲子竟完全没有插入土中！

不会吧？我心中暗自出奇，这时见丽兰蹲了下去捻起了一些土沫在手指上揉了揉：“这是垒土，如果我没猜错的这是秦国时期的垒土！”

我与阿九听了觉得很出奇，这活宝怎么突然变成了泥土专家了，于是都忍不住问她何解。丽兰笑了笑，说其实她也是猜的。以前她听王叔叔与父亲说过，打盗洞都最怕遇到的东西就是先秦以前的垒土。不过没多少人有运气遇上过。这种垒土据载是用了童子尿、糯米浆、血盐等秘方混到黄土中反复垒熟而成，完全硬化后硬度堪比混凝土。当年秦始皇所修的从云阳直达九原的直道据信就是用这种垒土所修。那条直道到现在有些地方还保全完整，虽然经过二千多年的风化，但那些直道上的某些垒土地方至今仍寸不生，不能不说是奇迹。

听了她这么说，我与阿九都忍不住蹲下身去看了一看脚下的黄土。不细看还真没发现这地上的土的确是经过人工加工的。土表细密竖实，我用青铜剑挑了一下，除了土表浅浅的风化层外里土确实刀削不进！我不由得再次看了一下峡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熊熊不二

几个人正在沉默间，阿九突然端起了(枪)：“那只狐狸！”我转头一看，见一只混身雪白地狐狸此时在不远外的地方盯我们看。“这是雪狐吗，丽兰？”我示意阿九收起(枪)问丽兰。丽兰看了一下，摇了一下头说分不清。此时那只狐狸显得十分不安地盯着我们，我看了一下阿九他们，示意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只白狐见我们继续走过去，显得越来越急燥，不停地在我们前面跳出跳入，没多久它干脆拦在路中央了。我与阿九对视一下，觉得奇怪，难道它想送死？这时丽兰忽然叫了起来：“看那！”峡谷的前方出现的塌方，大堆的石头把去路封死了。

这时那只狐狸啮着牙拦在了我们前方，阿九看了一下它抖了抖手中的(枪)：“要不要干掉它？”我示意他先别妄动，毕竟我们是靠它才走出来的。丽兰这时指了一下前方的岩壁下：“看那，一窝狐狸。”顺眼望去，见不远处的石壁下凹进了一个小坎，这时一只母狐也正在那盯紧我们，它身下还有几只小狐在团团转。

我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多少有点明白了。前面的塌方堵了出峡谷的路，这窝狐狸是饿急才四处找东西吃，虽然刚才那洞内是黑，但对凭嗅觉可以认路的动物来说算不了什么。难怪我们会那么容易得手。不过既然它要冒那么大风险进洞找吃的，那么说峡谷的另一头是死路？想到这我心不由又紧了一下。

这时丽兰从包中掏出了两包肉干撕开了包装丢了过去，本来我以为以狐狸的狡猾多疑是不会吃的，没想到那头白狐见了过来叼了就走，看来它们真的饿得慌。既然没了挡路的，我们几个就穿过了峡谷来到塌方前。反复的打量几次以后我额上不禁微微渗出了汗。这里丽兰也发现了，转过头来看着我。

峡谷到了这里算是尽头了，上方除了两边峭壁外再没有什么。地上除了有半米多高的石块外，整个峡谷就被一块大青石闸断一样。往石壁上方看去，上面十几米高的地方有一处新的刷痕，足两米多厚。刷痕有三米多高左右，难道说这块石壁是从上面滑下来的？

我示意阿九帮忙搬开地上的碎石，阿九卸下了东西就开始搬那些石块，石块有的还是很大很沉的，阿九搬了几块后忍不住问我：“大哥，干嘛不试一下走另一边？”我看了他一眼：“如果像丽兰说的，那只是百年的老狐狸，你猜它会不会那么笨不走另一边出去而去钻那黑洞？”

“那你是说……？”阿九满脸疑惑地看着我。“那边一定有比这黑洞更可怕的东西，所以那只狐狸才会冒险钻入这黑洞，我想在犀牛嘴时看到的白影也是它。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它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去避开的东西，你想去见识一下是什么吗？”我一面移开石头一面对他说。“比这黑洞、吸血蝙蝠、附尸菌更可怕的东西？”阿九接过了我的石头想了想也不禁吐了一个舌。

不管那未知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不想去见识了，如今让我早早出开这地方去找到师傅就最好。师傅？想到这我不禁又想起了外面那药箩。看样子师傅曾进过那洞口没错，但他又去了哪里呢？难道从那向下的通道走了？这只狐狸又是怎样爬出外面的呢？难道里面还另有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