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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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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0:3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逍遥、月如深情一吻,两人的面颊都红晕起来,相视而笑。

    逍遥运功,将剑仙赠给他的酒仙剑向空中抛起,一搂月如腰肢,纵身跃起,踏在剑面之上!

    “恶女姑娘,你想到哪里?就算天涯海角我都带你去。”说着,二人穿过如梦似幻的云海,直飞到天上……这一切浪漫极了!逍遥深情地轻轻吻着月如的面颊,两人都泛着甜蜜笑意,在空中,如一对神仙眷侣。

    书房内,剑圣以映像,显现逍遥和月如的甜蜜样态,剑仙看着不禁讶异!他一直以为,逍遥只对灵儿一片痴心。

    也许这就是因缘造化,他轻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

    接着,映像的光彩暗了下来,成为锁妖塔内的景象。

    锁妖塔的最顶层,出奇地继续发出了亮光,群妖仍伺伏在巨大的剑柱之下,眼中全无半点凶暴之意,只是守护着灵儿!

    灵儿嘴角含笑,充满着温柔,她正以仙法哺育着自己的骨肉,腹中闪动的亮光下,浮现出来的胎儿,正渐渐成长!

    灵儿满足的笑着……

    剑仙:“女娲后人?!她就是巫后的女儿!那么婴儿是……逍遥的?”剑仙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拆散逍遥与灵儿?”

    “不,我只是顺从人意……”

    “难道是——是灵儿故意要留下?”

    剑圣默认,接着说:“既是逃避,也是证明!”

    剑仙似乎懂了,接着道:“逃避也证明逍遥对她的感情?”

    “那为何要七十年之久?”剑仙屈指一算:“啊!那是逍遥大限。你要等逍遥死,才放灵儿出来!”接着忿忿不平道:“你狠心要一个小女孩受苦七十年?”

    “或许,这对他们两个,甚至,是三个人都好!”剑圣反问:“何谓苦?塔里孤宿是苦?还是看着所爱的人离去,受尽感情煎熬是苦?”

    剑仙默然,被剑圣的问题问得呆住了。

    剑圣接着说:“苦非苦,乐非乐,只在一个执念,如果李逍遥可以看透的,那就是他的福份!他天资聪敏,自有圣人之才;只有懂得放手,无论武功、做人,都有莫大裨益!”

    剑仙不以为然:“也许,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弃自己所爱的人,让她受苦,让她嫁予他人,最后连自己都牺牲掉,难道就是所谓的‘悟道’?”怒气难平的剑仙,从怀中拿出了自阿奴身上得来的男面吊坠,摊在剑圣面前!

    “到了此刻,原来你还执着此事?”剑圣一见此物,也不禁愕然!

    剑仙怒指着剑圣,愤然道:“巫后就是这样给你害死了!你还要让这种悲剧继续发生?”剑仙双眼充满着痛苦,大叫着,夺门而出!

    剑圣随之追上:“好师弟,你就别再执迷于往事!”

    剑仙直跃至溪涧之心,独脚一点,竟就此独立在水面之上!川流不息的水面,突然间变得急而乱。水随人意,汹涌的流水,正代表着剑仙的内心!

    剑仙怒指脚下急促的水流:“什么算是上善若水?任由自己喜欢的人深陷险境,也见死不救?这就是你从水中领悟到的道?这就是至善?”

    剑圣靠向剑仙:“你已经懂得‘拿起’——何以还不能体悟‘放下’?”此刻的剑仙令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他也曾经这般迷惘过……

    剑仙不发一语,将手上紧握着的男面吊坠,掷向剑圣!像是要逼剑圣记起以前的一切!

    二十年前……

    这个吊坠,曾紧紧系住了这两个男人,甚至,另外两个女人的命运!

    “有一个传说,每个人生来其实都只是一个半体——人必须要找原本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才称得上是完全!这两个半边的‘男女面孔’吊坠,正象征着被一分为二的生命体,各散东西,只要拿着半边的吊坠,找到另一半的拥有者,这两个人就会受着上天无限的祝福,长相厮守,相爱一百年。”

    诉说这段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长斗篷的神秘高人,虽看不清面孔,却可感到他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

    “现在我就将它赠予有缘人。”

    二十多年前的剑仙,双眼充满着年少轻狂的傲气,神采飞扬,拿着吊坠,爽朗的一笑。“谢了!不过晚辈一心追求武功的无敌之境。我正赶着上蜀山出家入道拜师学艺,不再牵涉儿女私情。你算是白送了!”

    “吾生也有涯,知也无涯——人总有所限,与其执念单单以入道为最高,何不随自己心性而行?”高人笑道:“‘道’乃从自己的心开始!率性而行,继之而悟,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道’,无人能知,亦无人能取!道是由自己走出来的,只要你明白这个道理,离所谓‘无敌’,不远矣!”

    剑仙思索着高人的话,似懂非懂。高人一笑:“你我有缘,我将吊坠交给你,也许你会将它转赠有缘人;也或许,能化解一场惊世灾劫……成就一场百年的倾国之恋!”

    剑仙接下吊坠,一抬头,已不见高人踪影,他收下吊坠并未多想,上蜀山开始他的修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每日都见到剑圣以绝顶轻功,独自站在溪涧水面,犹如踏在地面上一样稳当,日复一日,修练了十二年之久,他却总是差了一点,无法让水面真正静止。

    当时的掌门师父建议他下山求道:“你从小就在蜀山长大——从未‘拥有’,如何体悟‘放下’?你就下山游历三年,希望你能悟出真正的‘道’!”

    剑圣自小在蜀山上学艺,活了八十年,第一次下山。尘世,对他而言,充满了未知,他——要到那“未知”里,寻找真知。

    当时的剑仙,把剑圣大师兄当成他心目中的偶像,希望有一天,能够像剑圣一样,超脱到另一个境界!剑仙看着向山下走去的剑圣,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他要把那高人所赠的“男面”吊坠,送给师兄。剑仙对剑圣调皮眨眨眼:“只是一件保平安的东西!总之,当作是我一番心意吧!”

    两人当时,并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吊坠已牵系起他们两人,和另两名女子的命运。

    剑圣下山求道后的一年多,熟睡中的剑仙忽然感到手中一片冰冷,原来是剑圣将那吊坠塞入他手里,剑仙愕然,三年期限还久,莫非剑圣已提前归来?剑仙不解,一看吊坠,竟然是女面那一半!

    难道剑圣真的遇见了持着吊坠另一半的有缘人?

    剑仙急急奔向溪边,剑圣真的回来了!他眉头深锁,与一向从容的神态,简直是判若两人。同样立于水面,脚下的水流竟又乱又急——简直是狂涌!

    剑仙见剑圣如此烦乱,默默返回,却在竹林里遇见一名女子,在他身后飘然而过。少女一张素脸清丽异常,脱俗得不似人间女子;她充满灵气的眼睛,却流露着一股幽怨与哀愁……剑仙来到少女身后,拉起她的手,少女一时惊惶,踏空跌在他身上。剑仙立时心如鹿撞!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少女看见他颈上的吊坠,深情望着,转眼又露出莫名伤痛。她悠悠问道:“若拙大哥在这里吗?”

    “剑圣师兄?”剑仙听少女唤着师兄的名字,又见她颈上竟挂着当日自己送给师兄的“男面”吊坠,似乎猜到了什么!

    她——就是令剑圣烦乱的人!也是灵儿的母亲——巫后!一个不单让剑圣无法自已的女子;更是让剑仙意乱情迷的女人!

    二十年过去了,不同的时空,迷乱的心情却仍是一样。剑圣看着此刻的剑仙,仿佛就像看着当日的自己!

    剑仙茫然望着剑圣:“二十年了!我不断说服自己——一切只为成全‘道’,我以为我想通了,直到我遇到逍遥、灵儿、月如;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什么也不明白!难道,你放弃宿世姻缘,让巫后嫁给巫王,就是你的道吗?我送巫后回南诏国,还在她大婚当晚,辜负了一个深爱我的女子,那又是我的道吗?这就是我入道前所必经的痛苦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剑圣没有回答。他很想剑仙在这一刻能有所顿悟!就像当日的他一样!他看着剑仙,心中满是怜悯,他明白——因为剑仙善良,才会痛苦。因为认真,才爱装疯。因为弱,才爱逞强!

    剑仙似有所感,突然狠狠盯着剑圣:“与其得道就是要牺牲所有人而去成全自己——我宁愿永远执迷不悟!”

    剑圣见他如此执迷,不禁愕然!水流如剑仙此刻的心境,波涛汹涌,剑圣伸出手按住剑仙的天灵盖,剑仙愕然,却无力反抗,心情平复下来……忽然,水流静止了!周遭被剑仙狂乱心情所影响着的树木空气,也静默起来!树不动!风不动!空气也凝住!剑仙渐觉自己超然于物外!与万物同化,如同进入忘我之境……尽管,仍有很多事想不通,心却放开了!

    剑圣引用老子的话,对他说:“‘知,不知,上!’——你已经明白到自己有所不明白的地方,若能够放开自己的心去寻求答案;离道,不远矣!”

    剑仙看着天空,突然有一种感动,眼泪不住流着……心中纠结了二十年的执念,一时间,虽放不下,却已轻松许多……

    同一时候,逍遥和月如正打算进锁妖塔里,解救灵儿。两人面色笃定,手紧握在一起,向锁妖塔前去。

    锁妖塔四周,无半点人气,耸立于峭壁之间,这座参天巨塔给人一股冷寞的阴森感!塔外,拢聚着一股青灰色的怨念,如烟般飘荡萦回。逍遥感到月如手中的冰冷,不住抖动着;他将她握得更紧;月如也坚定回应着!

    “我不怕!就算走散了,还有这个……”月如轻摇着铜铃,情意绵绵:“莫失!”

    “莫忘!”逍遥也深情看着自己的铃子。

    两人持着武器,大步迈了进去;无惧的向前走!救不到灵儿,绝不会罢休!

    阴风凄冷——静得只听到空洞的回响。闯进塔内的逍遥和月如戒备的慢步前行,黑暗中月如摸墙认路,手一触墙,只觉一片湿淋淋……立时缩手。逍遥一看,见月如手上竟充满了血!墙上竟布满了四溅的鲜血,还未干透,墙上还有妖爪的痕迹!甚是恐怖!

    突然一阵妖声,如索魂之声,直钻入二人耳中。月如只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原来,二人不知不觉已闯入了众妖堆中,被团团围着!群魔乱舞,如同人间炼狱!

    “他是我的!/咬死他们!/我要吃了他们!/我要吃那女的!/我还欠二十个就可以离开!/只要吃够了九十九个,就能出去了!”群魔争相趋前逼近,似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逍遥和月如咬紧牙关,挥着剑,挥着鞭,只有抵抗着数百妖魔的袭击!二人有默契的踏着脚步,回转着身子,形成了一个剑网、鞭网!来两只,杀一双!可是妖越杀,来得越多!妖血不住溅往墙上!两人使出全力应付着。

    圣坛上,蜀山众弟子不停诵着经文;要祈求上苍化解灾劫!坛前,坐着一人,紧闭双目——是剑仙!

    剑仙开坛作法,就是要为逍遥、月如祈求平安,更要为灵儿消灾解困!剑仙收起了一贯的嘻笑神情,只想三人安全的归来!

    殿外雷声隆隆,盖过了诵经之声……众人努力大声诵着!像欲与天命奋力对抗着。

    孤冷的大殿内,剑圣望着两道烛火,似乎已看破一切超脱凡俗的他,此刻,眼里居然有一份忧色!烛火幽微,几度险些熄灭。剑圣眉宇一皱,烛火又继续燃烧起来,他专注地护视着烛火,眼露慈悲!

    两道烛火,原来就是逍遥与月如的生命之火。剑圣看着烛火,不禁叹着。

    尚书府内,阿奴也转醒过来。

    “太好了!我的南蛮妈妈!没事了!唐钰小宝!我们没事了!”阿奴开心紧紧拥着唐钰,接着拉着他往屋外走:“我要见我爹,我去给他叩头!——我早说好了,谁救我就认谁做爹!”

    “胡说!人家酒剑仙前辈是出家人!怎能当你的爹!他跟逍遥他们赶去蜀山救公主了!”两人匆忙起身,向晋元、尚书、尚书夫人道谢告辞,出发前往蜀山。

    陆续送走了好友,晋元的生活又回复以往的平静,大病初愈的他,仍在告假修养,他却并未歇息,反而,比以往花了更多体力心思在读书上,握着书卷,他心中想着:自己只剩十年阳寿,更当争取时间。

    忽然间,府外传来了一阵和谐悦耳的音乐声。只见一顶轿子穿越大门飞了进来——轿身悬空飘浮,无人抬着,十分神奇!包围着轿的十二位黑衣红袍拜月教徒,正在陶醉奏乐……最奇怪的是,尚书府的护院们,竟也跟随在旁,仿佛保护着轿子一样!

    轿中传来一声柔和而权威的问候:“阿七小兄弟,我们终于见面了!”一个修长身影,穿过轿壁而出,轩昂站着,充满超脱出尘之气,就连见惯世面的尚书大人,也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感!

    晋元已猜到是谁:“阁下——是拜月教主?”

    尚书惊讶:“南诏国的拜月教主!有失远迎!”

    “不用客气!阿七小兄弟,你的病——还好吗?”拜月亲切问着,竟转身对尚书说:“可怜你的儿子,只剩下十年寿命!”

    尚书与夫人惊讶又难过地望着晋元,似在询问。晋元沉着以对,他知道拜月杀了石长老,此人绝非善类!便冷淡客气地下逐客令:“多谢教主费心!送客!”

    府内护院们却全不听晋元指使!拜月只来了一刻,已让尚书一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晋元正色道:“教主,你到底想怎么样?”

    拜月一笑:“我可是来帮你的!”说着,伸手轻轻按住晋元前额,一道金光,带着暖流,就从拜月的掌中,传入晋元的身体……突然一道黑色毒血,从晋元口中吐出来!晋元眼前一亮,感到浑身舒畅,气色也转好了。

    尚书和云姨见状,马上拉着晋元一起跪地叩谢。“多谢拜月教主!大恩大德,不知该怎么报答!”

    拜月一挥手,“不用!我只想阿七小兄弟帮我一个忙,以作交换。”晋元早已猜到,拜月必有事而来,面色一沉。拜月直望着晋元:“我想要你替我上蜀山,请李逍遥和赵灵儿下来。”

    “对不起,不可以!”晋元沉着答着:“你可以取任何东西,唯独此事,恕晋元办不到!”

    拜月语调平和坚定说着:“我不需要其他东西——同时,你也不能欠我任何东西!”

    “那晋元唯有一死!将你救回的命还给你吧!我不欠你!”

    尚书和云姨闻言,激动大哭起来。

    “既然如此,老身就为儿子向教主偿命吧!”尚书竟二话不说,拉出了护院身上的长剑——割颈身亡!

    云姨和晋元还不及上前阻挡,悲剧已然发生。云姨已大受刺激,变得歇斯底里,生怕拜月要取晋元性命:“不要动我儿子——我把命也给你了,你千万不要杀他!我替他死好了,我替他去死!”晋元拉住母亲,却被她一把推开,拿起尚书自杀的长剑,也自刎而死!

    血溅晋元身上!他悲鸣惨叫着:“娘!娘!爹啊!”

    拜月摇头叹着气:“阿七小兄弟,你们太过感情用事!我根本没打算要任何人的命——包括你的在内!你们的命对我根本没用!真不值得!”

    晋元怔怔地跪下——跪在云姨和尚书身前……一时间失去双亲,已震撼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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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00:34:26 | 显示全部楼层
锁妖塔内,逍遥和月如已战得精疲力竭。

    逍遥从行囊中,掏出两种不同颜色的香烛——以“十里香”引开小妖物;以“驱魔香”驱走一些道行较浅的妖物。如此一来避免打杀造孽,同时,也减少两人体力的消耗。

    二人找着通往塔顶的路,却发现自己犹如在迷宫中兜圈子。

    “这塔看似不大,却如迷宫一般;我猜是蜀山五迷阵……”月如无奈道。话未说完,却突然双脚一阵寒意——眼前是写着“越界者死!”的警戒线。

    一个非常巨大的人形渐显现——他,玄衣洒洒,身形飘逸,虽然面无表情,却是五官英俊端雅,是个出尘的美男子;却因为脸色太苍白,表情太冷漠,而连带使得眼角眉梢出现几分邪气。逍遥以剑仙的灵符将他逼出,两人快剑斗快剑,越斗越快。

    “万剑诀!”“御剑伏魔!”“御剑封挡!”

    逍遥毕生第一次遇见如此快剑,不知不觉使出了“仙风云体术”中的身法。那男子突然停手,逼问:“本门武功并不外传,你如何学得?老实说来!你是谁?”

    逍遥一听“本门”两字,大感意外,月如也恍然大悟,眼前这位出众的男子,就是剑仙所提过的——姜明。姜明怒视逍遥,吼着:“为何苦苦相逼?为何还不放过我?”姜明似乎把逍遥视作当日追逐他和女苑的蜀山弟子,凶狠地挥过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逍遥和月如同时感到一阵强风,原来二人分别被绳索绑住;暗角处,逍遥和月如被拉离剑气所杀之处,逃过一劫!

    “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姜明怒喝一声,如烟般消失了。

    两人定神转身一望,拯救他们的是个貌似狐狸的少女;眼神中带着几分幽凄之意。她走路没有脚步声,连身体也一丝不动,简直像飘出来的一般。少女一见两人,竟跪拜起来:“求求你,救救婉儿的爹!不要让他再受这煎熬了!”婉儿伤心道:“一百年了,他还停留在那一刻,日复一日,重复经历那最刺心的一幕……”

    百年前,女苑抱着中剑的姜明冲进锁妖塔。

    定下神来,姜明已气绝多时,女苑搂着他的尸体温柔地说着:“走吧!向着正途,走向极乐永生!”她一咬牙,一手按着姜明心口,念起佛来:“喃呒阿弥陀佛!”

    姜明亡灵愕然!没想到身为妖精的女苑会念佛为他超渡!边念着,她的嘴角、鼻孔都冒出血来……爱人已亡,女苑也一心求死!

    姜明亡灵摇头道:“就算死了,我们还是鬼妖殊途,永远痛苦……”

    “娘为了让爹超渡永生,居然念了妖道不该念的佛号,她这样就等于送死!当时,她体内的真元已严重破损;还来不及生下我,我只得竭力吸尽她的真气,才凝成人形,但她的真气可用者实在太少,我徒有人形,而无灵魄……”婉儿说起自己的身世,是如此凄凉诡异。

    月如感同身受:“我跟他——也是很小就没了娘的——我们明白你的痛苦!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和姜明前辈的!是不是,臭蛋?”

    逍遥点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的亡灵超渡,到永生极乐世界!”

    月如对婉儿说道:“也许,这真是缘分,这塔里从来不是禁止外人进入吗?今天我们来了,也许就是要让他得到解脱!”

    于是三人循着姜明的咆哮声,找了过去。

    姜明,如一头被唤醒了的狂兽——不住摇头、咆哮!逍遥将月如与婉儿安顿在暗处;一边拔剑走向他……“姜大叔,这里!”

    姜明发出了怒吼——直直向逍遥发出凌厉剑气,没想到逍遥居然没有出招阻挡,而是硬受了!他忍痛吐出一句:“我认输了!只是想跟前辈你好好谈一谈!”

    姜明放下剑来,一怔!

    逍遥突然吐出了一口污血,马上回复神定气清,气色比原先更好,双眼,炯炯有神!

    他把剑丢地上,口气犹如剑圣:“这把剑没用了!一切,都可以抛开。毕竟,都已经一百年了!”

    姜明闻言,感到震撼——他细看逍遥,问道:“你是谁?”

    “也许,就是可以替你解开这个百年心结的有缘人!”

    姜明从逍遥清澄的目光中,似乎看见当年无邪的小剑圣!在经过了百年的孤绝和沧桑后,此刻的姜明,目光变得柔和。寂寞多年,终遇故人。

    此刻,剑圣正作着法,透过逍遥,跟姜明对话,“师兄——先师遗训,师弟不能亲自进入锁妖塔,未能亲自向你请安!请多多包涵!”逍遥敬重地向姜明作揖说着。

    姜明有点感动,却又自责地幽幽道:“你——还尊我为师兄?我不配!我的罪孽很深呀!”姜明悲怆地说着,他的脑海,闪现出当日众师兄弟被自己残杀的情景……石室里三十个石碑,还插着众师兄弟佩剑!

    “师兄无须自责!他们都已各自升天登往极乐,不用再受尘世万劫轮回之苦!以尘世最片面的观点,你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恶——但跳出来看,从宏观而论,你其实是做了好事!”

    石碑上的剑,忽飞升至半空,发出闪闪光芒,姜明见此情况,流出泪来,其中,最为闪亮的,是掌门的七星剑!

    “师父——各位师兄弟,你们真是原谅我了?”姜明伸手按住心房。

    “还有女苑姑娘,她也早已得道!当天她亲自诵经为你超渡之时,她已找到她的道!”

    “那太好,太好了!”姜明如同放下心中大石,感到欣慰。

    “其实,你与女苑姑娘的一段情,若处理得宜,也许是助你得道的好因缘。”

    “只怪我贪恋凡尘,不愿自救。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其实都是我自招的,与人无尤!”姜明一怔!“为什么,我今天才跟你重遇?如果早点相遇,也许不会自苦多年。”

    “非也!因果之间,很难划清界限!目睹你跟女苑的一切,也助我悟透许多事,师兄你执迷一百年,其实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是你得道的必经过程!”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姜明笑起来——开怀大笑,一道圣光,从天而下,就停在姜明的头上,这只百年孤魂,在光环之下,面容由邪恶,变回善良!

    “我是时候要离开——爹不在的时候,你好好保重。”姜明对婉儿说着,婉儿含泪点点头。

    “郁结憾恨一念泯,恩怨情仇皆如尘!”姜明含笑,化为光影渐渐散去……

    剑圣为姜明师兄的解脱,感到豁然开朗。

    剑仙直言:“看来师兄你道行比太师父高多了!一百年的深仇怨愤,你一夜之间就可化解。”

    剑圣含笑说道:“好师弟,你所说的一夜之间,可是花上了千万年的光阴,无数先人的智慧所成!我们,只是把握着最佳时机,顺水推舟罢了!”

    剑仙点头称是,问着:“姜明师兄得道了,但逍遥——唉!难道是天意吗?”

    剑圣摇头:“何为天意?天意还不是人意?一切因果,其实都跟自身有关;都是自己的选择!”

    “悲欢离合或许是人意,那因灾祸而遭受痛苦的人,也不能说是自招的吧!”

    剑圣一笑:“若人不认为这是祸;而是自然,那这一切又算什么?又何苦之有?”

    剑仙被当头棒喝,无言。

    “也许,我跟逍遥一样,恋恋红尘!”剑仙说道。

    剑圣训着:“逃避一时,不能逃避一世——你不面对自己的道,那痛苦会一直展现,直至你觉悟为止。”

    剑仙似想起什么,兀自下山去了。

    前往蜀山的路上,阿奴一路唱着歌。

    “唐钰小宝大冬瓜~~唐钰小宝大傻瓜~~”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一只小葫芦从风中直飞而下,跌到唐钰和阿奴面前!二人一惊尚未定神,已见一道仙气从葫芦口溢出,仙气骤变成一个人——剑仙!

    “爹爹!”

    剑仙被阿奴叫得失措,又流起泪来!只见他神色凝重,也没闲拭泪,口中念念有词!

    “葫芦急急变大——”向唐钰和阿奴喊着:“快上来!飞呀飞呀飞~~走呀走呀走~~”

    葫芦腾空飞起,坐在前头的剑仙总觉心绪不宁,泪水直流。其实这是当年圣姑施的法术,只要阿奴的亲生父亲见到阿奴,就会情不自禁泪流不止!这个爹,当然是剑仙,只是父女两人全不知情!

    身后,拜月与教徒们正追过来!拜月一笑:“阿奴最喜欢玩,我先给她惊喜!”

    阿奴第一次飞行,东张西望,天真笑着:“拜月叔叔只是跟我们玩玩而已,他不是坏人!”

    剑仙“呸!”了一声。

    “就算要抓我,有爹爹保护,阿奴也不怕!”阿奴见剑仙一脸纳闷笑答:“我说好了,谁救阿奴出险境,就喊他爹!”

    剑仙还不及回应,只见眼前的太阳被一片黑影掩盖——良久,众人的耳边传来“啪”“啪”的声音——原来,是成千上万只的乌鸦,遮盖了太阳,此景,好不壮观!

    剑仙佩服地说:“这拜月——道行真不简单!看来,只有我的师兄才能跟他匹敌!只要尽快到蜀山,应该可以避过一劫——”

    三人开始感到一份难以言喻的寒意!阿奴已冷得不懂说话。

    乌鸦已飞近,张牙舞爪,剑仙与唐钰,不断击赶着,可惜数量过多,根本冲破不了!而离蜀山的路,还远呢!

    唐钰望着阿奴,再望着剑仙,似乎突然想到了办法!

    “我有一个想法……”唐钰下着决心说:“用鲜血引开这群嗜血之物!这些并非等闲乌鸦,是血鸦!我?去?引?开?它?们!”

    剑仙拉着唐钰要阻止:“你这臭小子想当英雄?那么老子还有立足之地?”

    阿奴紧紧抱着唐钰:“我不许你牺牲自己!”

    唐钰推开阿奴:“大家要好好保重,尤其是你……阿奴!”

    她舍不得唐钰,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的痛苦!想起过往快乐的种种,阿奴哭了——

    唐钰伸出手指,沾了阿奴的泪,放在唇边尝了一口,深情一笑,尽在不言中……

    唐钰拿出匕首,在身上割了数刀,流出鲜血,引来更多的乌鸦……

    “再见!”唐钰跃至半空!

    “唐钰小宝!”

    剑仙也气着自己无力救他:“你这臭小子!”

    半空中,唐钰没入在黑团中,随着唐钰掉至万丈深渊,大批乌鸦飞去……

    锁妖塔内,姜明已得道,脱离苦海。

    婉儿为答谢逍遥,拿出法宝相赠。是两个装有蜜蜂的小瓶子和一把宝剑。“这个是‘探路蜂’;另一个是‘引路蜂’!这一把,是爹爹的七星宝剑,送给你吧!”说完,婉儿如风一般消失了。

    晨曦,锁妖塔的走道上:月如睡在逍遥的怀中;逍遥坐着,望着掌上出现的怪字若有所思——看似个“巫”上头又多了个“口”。月如醒来,看到逍遥茫然的样子,猜他是彻夜无眠。逍遥失神地望着月如:“有些事情我猜不通,想不透……”

    “表哥曾经说过:猜不通的事情不要猜,想不透的事情不去想,若真的是重要的,当时机成熟时自然会有启示。”

    “那照阿七所说,要是我爱过一个人,可是后来忘了,那么我暂且不去想,当时机成熟时,这份感觉会再出现吗?”逍遥说着,边望向自己的手,那有字体出现又消失了的手,那忽然闪现心头锥心之痛的感觉。

    “爱情这回事,也许另作别论,它是世上最玄妙的东西。如果真切地爱过,真的能忘记吗?”月如接着说:“你是不是想着仙灵岛的事,猜想你跟灵儿之间,是否不单只有义,更曾经是情?”

    逍遥默然,执着月如的手,连忙解释:“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是谁呀!”

    “我知道,不过——肯定不单是一个人。”

    逍遥想再解释:“我对灵儿,只是我怕自己曾经辜负过她,才想到要找她,希望以此补偿……”

    “好!别说了!我会永远陪着你,就是死了也不会离开你的!”

    逍遥一愕,颤抖着说:“你——不要死!”

    月如一怔,没想到,逍遥如此的认真,她很感动。此时此景,这也许比说“我爱你”更加真实。

    逍遥不知道自己跟灵儿的感情;但,他十分确定,眼前这个一直跟自己出生入死,风雨同路的女子,跟自己的感情,是日积月累,有着实在分量的。

    两人,放出婉儿送的两只蜂来,这蜂儿果然神奇,带着两人一路前行,加快了寻找灵儿的速度。两人手牵着手——无意间的默契,造就了无形的情侣剑法!所有的妖物被打得落花流水!逍遥和月如,已在塔里,行走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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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自己??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7-7-10 01: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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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逍遥焦急万分,赶往女娲庙。

    迎面而来的竟是一间破落不堪的庙宇——大门上东倒西歪的挂着横匾“女娲神庙”。

    逍遥带着疑惑走入,眼前闪出一只浑身透着蓝色火焰的麒麟兽,张牙舞爪吼着:“滚!你们这些可恶的人,忘了女娲娘娘的大恩大德,竟然只相信拜月邪教!”

    逍遥镇定作揖:“请息怒!我跟你一样痛恨拜月教!”见麒麟兽火舌渐减,他继续说明来意:“我是为南诏国公主而来!灵儿她身受重伤,需要女娲娘娘的帮助。”

    “你是说赵灵儿?!贝琪的女儿!”麒麟兽开怀大笑:“哈!哈!哈!我终于等到灵儿出现了!”

    “可是灵儿现在命在旦夕,圣姑说只有找到麒麟角、凤凰蛋、五颗灵珠,才能救灵儿!”

    麒麟兽一听,撞向女娲庙墙上,“乒!”一只麒麟角掉落地上!逍遥愕然。

    “李逍遥,我答应女娲娘娘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就靠你们了!”麒麟兽说着飞跳开来,消失无踪!

    逍遥拾起了麒麟角,对着女娲神像下跪:“女娲娘娘!我李逍遥来此,是为您的后人——灵儿,来求您救她一命!”

    逍遥手上的麒麟角竟绽出蓝色火焰,蓝光照到女娲石像上,一个朦胧的影像出现在他眼前。

    “李逍遥,你终于来了!”

    “女娲娘娘?你早知道我会来?”逍遥激动地叩头:“女娲娘娘,求你开恩救救我的娘子!”

    “能救她的只有你!拜月的功力已到达不可思议的地步,这里被下了咒。我做不了什么……”

    逍遥坚定地说:“请娘娘指点,只要能救活灵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就让你回到那一天,将一切都看清楚……也许知道来龙去脉,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但你要记住!不可以让他们看见你的样貌!不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你能做到吗?”

    逍遥用力一点头。一道强光打下!逍遥消失在强光中!

    强光绽放!蒙着脸的逍遥从强光中再次出现,他回到了十年前的南诏国!

    高台上——巫王屹立其中!面对人民的喊闹,脸上挂着无奈与悲伤!人群中,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巨人屹立着——是拜月!十年前的他,原来是那么一个狂人;极具贵气,却又高傲、霸气、嚣张——让人有透不过气的感觉!众多拜月教徒聚在拜月两边,一脸怒气!

    拜月一展手,场中所有人即时鸦雀无声!就这一个动作,已见拜月在人民心中的地位,早已远超巫王!

    “王上,可以开始了!”拜月望着巫王,虽尊敬却又像是命令一般。

    巫王心里一痛,向旁边招了招手,巫后被官兵押上来,竟是手铐脚镣,如同阶下囚!经过巫王跟前,二人凝视……巫后一脸淡然,高贵气度依然,没一点怨恨。

    拜月带领众人指责巫后:“她是灭国妖魔!该杀!”场中一阵鼓噪,纷纷重复着拜月的指控,要求杀了巫后。

    巫王被群众的情绪所震慑,问着台下的拜月:“教主,为何你咬定王后就是妖魔?”

    拜月还不及回答,但见剑仙从天而降,落于高台,挡在巫后前面,指着巫王大骂:“你这昏君!竟然将自己的妻子也带到台上给众人审判?”

    巫王被剑仙骂得无言以对。巫后淡然说道:“我宁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子民的清醒,我不希望他们再受拜月迷惑下去。”

    “她是冒充的女娲,亵渎神灵!该杀!”拜月领着群众又鼓动起来。

    剑仙对着拜月叱喝着;“你才是亵渎神灵!该杀!”

    只见拜月教徒纷纷要冲上攻击剑仙,逍遥突然跃上台去,大喊:“可恶!”拔出宝剑,迎战拜月教徒!转身,对巫王说着:“你若杀了巫后——后果不堪设想!”

    巫王见场面混乱,大喝一声:“先将王后收押天牢!三天后朕再做定断!”巫王痛心说道:“将他们三个押走吧!”

    逍遥、巫后、剑仙被关进天牢里。

    “以你的法力!我的功夫!这世上有什么能困住我们?前面等着你的是死亡呀!你明知道可以改变这一切,为何不去做呢?”剑仙气极了,正极力说服巫后。

    逍遥在暗处听到剑仙一说,如同当头棒喝!低语着:“对……我可以改变这一切!让一切都不要发生!”

    “你是应该走的!”逍遥开口。

    两人回头望去,想起这个陌生人。巫后问:“小兄弟,你又为何要来阻止这一切呢?”

    “我是为灵儿来的。眼前即将发生的事,会种下无穷的祸根!你的女儿也将会走上跟你同样的命运!”逍遥很想说服他们。眼看着历史发生,他想改变!改变了,灵儿就不会受苦,月如也许也不会死!可是,巫后却是那么的坚持!

    拜月独个儿步到了圣湖之前。眼中散发出一份魔性!他要逼巫后现出她的真身——女娲蛇身!

    他在圣湖前,召唤出他秘密在湖底饲养着的水魔兽!天上风起云涌,黑云盖天!整个世界也渐变得黑暗;湖上泛起波涛;波涛演化成为滔天巨浪,向着精元卷过去,将精元紧紧的包围!一声如将世界破灭的咆哮之声,直冲上云霄!水魔兽终于形成了!大水开始向四面八方涌去!

    拜月阴森笑着:“当大水淹没整个南诏之时,女娲后人,难道你能不现出你的真身,去保护你的子民吗?”

    天下面临着灾难!巫后似感到水魔兽的恐怖力量——震惊得全身颤抖!

    巫后难以置信:“水灾……是拜月教主!为什么?拜月教主——他也是我的子民!我也应该爱他、将他改变的……为什么?他忍心要所有人为他的野心而牺牲!”巫后痛心地流下泪来。

    逍遥仍不放弃,想将一切说清,向巫后、剑仙解释着:“我有能力改变这个悲剧!为什么你仍然要执迷下去?”

    巫后了然一笑:“执迷……小兄弟,没有我今天做的事,也不会跟你结下此刻的缘分!”她把目光放得更深更远:“将来,你跟灵儿在南诏国都将是举足轻重的人——尤其是你!是众人的力量来源,延伸至下一代……”

    逍遥一怔。

    巫后露出慈祥的微笑,她知道,眼前的人,将是女儿未来的夫君!她对剑仙说:“跟这小弟兄回宫殿,带我女儿走吧!”她挥手一拨!天牢的门竟已打开!

    “贝琪——!”仙剑仍不死心劝着。

    巫后已不理二人,两眼竟突然放光,怪叫起来。只见巫后下身竟变成蛇尾!在拜月的逼迫下,巫后终于要爆发女娲后人的强大力量!

    剑仙看得呆住!他从来不知道巫后是这个模样的!

    “贝琪!你……你真的是……”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吓得颤抖的巫王。

    巫后痛心地接着:“是妖吗?王上,用你雪亮的眼睛去看清这一切,不要再被别人迷惑了!”巫后说着边跃身离去!

    巫王接受不了巫后这副模样,无助跌坐地上!

    半空中,逍遥与剑仙并排而飞,使着同样功夫——御剑术!

    “兄弟,你怎么会懂得踏剑而飞?”

    “啊!我自己领悟出来的!”逍遥胡乱答着。

    侍卫们的捉拿声,此起彼落,逍遥与剑仙霍然跳下,两道剑光射出,侍卫们纷纷倒地!两人直往小灵儿的房间冲去——见小灵儿躲在姥姥身后,煞是惹人怜爱,逍遥不禁心头一热!

    逍遥见姥姥作势要防卫,急忙解释着:“是巫后要我们来救灵儿的!”

    小灵儿伸出脸来天真望着逍遥,两人目光交集,这一刻起,命运已将他们连成一线!

    此时,天与地,已被黑暗占据,如同世界末日!

    圣湖上,水魔兽兴波作浪!巨浪渐渐被压了下来!水魔兽不断哮叫;凶暴地在水面上翻动着,将整个南诏国,几乎就要淹没在洪水之下!

    一个光球,向着盛怒的水魔兽,直飞过来,光球包围着的人——是巫后!她以其女娲之身,要将眼前这只水魔兽收服!她已明白了她的“道”!她要做的就是要拯救现时在水深火热的全南诏国人民!

    水魔兽怒号着,向巫后直冲过去;巫后运起仙法,直飞向水魔兽!两相交锋,不相上下。忽然间,听到天空之中,一声啸声,划空而过!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鸟影——是金翅凤凰!逍遥抱着不住啼哭的小灵儿,与剑仙、姥姥坐在凤凰背上!巫后望着凤凰,欣慰笑了,以仙法传音说道:“小兄弟,我召唤出来的金翅凤凰,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希望你能够为我好好保护灵儿与姥姥离开南诏国!”

    剑仙一见到和水魔兽激战的巫后,便激动地要跳下去:“贝琪!让我来救你!”

    巫后以仙法传音劝道:“一兮大哥,别再执迷了。让我完成我的道吧!”

    巫后豁然一笑,奋力挥剑,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水魔兽震开了!巫后狠盯着水魔兽,眼神已显现出要牺牲的决心!

    “既然我不能够把你杀死!就让我永永远远将你封在圣湖底下,不能再遗害苍生!”巫后整个人跃起!闭上双眼,口中喃喃的念着封印!要将她最强的仙术运用出来!包围着她的光球变得更大,将水魔兽也包围着!水魔兽惊呼的在咆哮!巫后双手紧握剑柄,飞身往下直插下去!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响!水魔兽的精元给压在湖底——被仙法封死了!

    巫后伫立在湖面之上,被圣光包围着。湖面静止,大水也停了,她眼看着苍生,看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百姓,巫后感动的笑着;圣光将整个南诏国都照亮了。瞬间,巫后美丽的身躯化作一个巨大的石像,镇压在湖中心之上!永远看顾着苍生,封印着水魔兽,保护着南诏国!

    金翅凤凰已飞离了巫后与水魔兽激战的圣湖!

    小灵儿不住哭嚷着要找娘!

    逍遥看着一切发生,心痛无比:“姥姥,答应我,不要让灵儿知道这一切,让她当个普通女孩,好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公主再走上皇后的路……”

    山崖上,一个人影屹立于崖边——是巫王!他看着南诏国面临末日——心情沉痛!此刻,漫天扬起无数红色蒲公英!染红了天际!金翅凤凰于上空飞过!

    逍遥呆住了!“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红色的蒲公英?”

    小灵儿竟在此时止了哭声!伸手接过一朵细小的、飘于空中的蒲公英——笑了!

    金翅凤凰展翅高飞,将逍遥、剑仙、姥姥、小灵儿远远带离南诏国!

    凤凰之上,众人默然。

    逍遥抱着小灵儿,看着他,想不到他们的相遇,真是在十年前!一直不明白的东西,此刻都想通了。逍遥看着远方的夕阳,若有所思。他想改变一切,就从这一刻开始,既然仙灵岛在东方,就该往西方去!

    逍遥轻轻扫着凤凰背,说道:“凤凰大哥!可以带我们到西边吗?”

    金翅凤凰甚懂人性,回应了一声长啸,立时双翼拍动,向着夕阳的方向飞去!飞了许久,夕阳还在他们眼前,就像一个橙红的小火团一样,逍遥不解地看着夕阳,他还不知道,他们根本就在这个地球上,绕了一圈,一直向西,其实,只是回到东边去了!

    逍遥往下一看,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岛,命金翅凤凰降落。来到小岛上,逍遥并未认出这尚未开发的小岛,其实,就是日后的仙灵岛!

    剑仙还在巫后牺牲的伤痛之中,不理众人,转身便要离开,逍遥凝重地对剑仙道:“临行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求你千万不要到余杭镇,去教一个叫李逍遥的小子武功!”

    剑仙冷笑了一声,喃喃道:“哼!你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呸!”说着,不羁地喝了口酒,大步走了!

    仿佛一切,就是宿命一样,要躲的,怎样也躲不了!

    逍遥替姥姥和小灵儿筑起茅屋,安顿好一切。

    “少侠如此照顾老身和公主,请受老身一拜!”姥姥也感激万分。

    逍遥扶起姥姥,接着道:“姥姥!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个岛!”

    姥姥明白灵儿的特殊身份,虽不了解逍遥有一份更深的意思!仍是认真地点点头。

    “哥哥,不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吗?”小灵儿红着眼眶不舍地问着:“哥哥,你会不会再来看灵儿?”

    逍遥心痛了,他当然不会再来!他要改变历史——斩断和灵儿的一切牵连!

    “答应哥哥,要开开心心地生活,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勇敢面对!还要听姥姥的话!”逍遥哄着她。

    姥姥明白逍遥也许不愿再来——却不忍灵儿失望:“你就给她一个期盼吧!”

    逍遥迈步跑开,一想,在暗处,拾起一个种子般的石头。笑着交给灵儿:“这是一粒种子,它开花那天,就是哥哥回来的时候!”

    小灵儿开心点头,珍惜地把石子握在手里,天真地说:“知道!灵儿会用心照顾它,要它天天都开花,那哥哥天天都来。”

    逍遥笑了,有点痛心、有点不忍……正要转身快步离去。小灵儿突然大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逍遥!”

    “逍遥哥哥!再见了!灵儿在这里等你呀!”

    小灵儿用力对逍遥挥着手,真心期待着重遇那一天……

    乘着金翅凤凰逍遥离开了仙灵岛,来到余杭镇!金翅凤凰咬了咬逍遥衣角!

    逍遥一笑:“我不会改变任何事,你放心罢!我只是太想念罗刹鬼婆。”

    逍遥回到故里,看着一切依旧,感触良多!眼前一个十岁的孩子正掷着石子——正是小时候的李逍遥!

    小逍遥老气横秋地伸出手:“答问题一两!带路五两!住宿到我家十两!”

    逍遥呆住!首次看到自己从前的顽皮与无赖!小逍遥见他笑而不语,转身又掷起石子;逍遥正要离开,竟发现小逍遥拾起了一颗泛着湖水蓝微光的圆石。

    “小兄弟!我用宝剑跟你交换那石头好吗?”逍遥说着,斩下一段树枝,不消片刻,已削好一把木剑!成功跟“自己”用木剑交换了石头。他看着手上泛着蓝光的石头,一笑:“想不到,‘水灵珠’是十年前被我自己捡到的……难道,一切真的早已注定?”

    收起珠子,他悄悄往家里去,路上,见李大婶正偷了鸡蛋回来,他很想上前抱抱这如亲娘般拉拔他长大的婶婶,却又怕吓坏她,便和她擦身而过,在她口袋里,悄悄搁下了一袋银两……偷偷看着李大婶,发现平白生出的银子,一脸欣喜,逍遥欣慰地笑了,不舍地,又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亲友……

    逍遥回到旷野——金翅凤凰已累得奄奄一息。

    空中,传来了女娲的声音:“李逍遥,你现在清楚一切事情的发生了吗?”

    逍遥愕然仰天望去,金翅凤凰已绽出了刺眼金光!金光一闪!金翅凤凰已消失无踪!半空中缓缓降下两个金光闪闪的光球!逍遥伸手接下!

    “风灵珠及凤凰蛋你拿回去吧!这是我最后对你及我的后人的祝福!”女娲一声令下,风起云涌——天上打下强光!逍遥在空间中消失了!

    回过神来,逍遥已在圣姑家门前。

    “我已改变了历史——灵儿应该不会在这里了吧!”逍遥一直以为自己将灵儿安全送往西方小岛,两人将不会相遇。

    “灵珠、凤凰蛋壳及麒麟角呢?”一见阿奴问着,逍遥心一凉,原来,一切如旧。

    “都在这里——灵儿也在这里吗?”他茫然问着。

    “一直在等你啊!公主有救了!”阿奴开心地取过三件神物,冲进房去。

    逍遥呆呆地跟进去,见到仍然是重伤的灵儿,圣姑和阿奴已张罗灵珠等物,抢救灵儿。

    逍遥仍不死心问着剑仙:“恶女呢?你认识她吗?”

    剑仙愕然:“臭小子,你伤心过度疯了——月如,她死了!可是我不会忘记她的,她活在我心里。”说着,哽咽起来。

    逍遥颓然跌坐下来,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我明明已送走了灵儿,怎么会什么也没改变?”

    此时,圣姑已挺起身子,用最后一分力,向各神物射出一道光,光线在五颗灵珠中不断反弹——变成一颗丹药,给灵儿服下。一会儿,灵儿脸色转红,苏醒过来!

    “逍遥哥哥!对不起!灵儿一直连累你,还害死了月如姐姐……”

    逍遥心疼地抱着灵儿:“为什么?我明明已改变了一切,现在还是这样?”

    剑仙担心,问着:“失心疯似的——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回到了十年前!”逍遥对着灵儿说:“你小时候见过的逍遥大侠,原来真的是我。我都看到你们——还有你!你也在南诏国!”逍遥望着圣姑、南蛮娘,眼光落在剑仙身上。

    剑仙一怔,打量逍遥:“难道,当年那个懂御剑术的家伙——是你!”

    逍遥追问着:“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众人愕然!圣姑神色大变,望着南蛮娘和阿奴。

    “快去烧点热水来,让公主洗脸。”南蛮娘又找事差开阿奴,生气指着仙剑骂道:“你来讨命的吗?每次来都没好事!我不是早警告你不要再来!”

    “要我走,可以!我得先搅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是问你!是问她!”剑仙冷静有力地望向圣姑:“渊清——阿奴,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圣姑呆在当场,不懂回答!

    逍遥和灵儿皆意外,料不到会是案中有案!面面相觑!

    “砰!”众人朝声音方向看去——木盆掉在地上,房门口,阿奴呆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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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奴听到了众人对话,当场呆住!虽然,她等待这个答案已经很久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场面,这样突然地就揭晓了!阿奴错愕不已,全无心理准备,冲上前拉着南蛮娘:“南蛮妈妈!”她疑惑地指着剑仙:“我爹爹就是他?说呀!到底我是谁,我是不是剑仙的女儿?”

    南蛮娘还是沉默不语,面对阿奴焦急地逼问,她自己承受下来,甚至,没看圣姑一眼。

    因为,她早已打算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逍遥也为阿奴焦急,开口问道:“师父,还是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一向快人快语的剑仙,竟也只是轻叹一声,低头不语。剑仙、圣姑、南蛮娘,三人之间,互相不看对方,像是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圣姑看到阿奴痛苦,心中其实比她更痛;阿奴永远是她心中的最痛……她打破沉默,对剑仙说:“你见到阿奴会哭个不停,是我向阿奴下的咒。只要她爹碰上她,就会哭个不停,直至他承认阿奴是自己的女儿为止!”

    剑仙茫然,虽然,他也暗自猜着阿奴可能是自己的骨肉,一旦确定是个事实,还是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出家之人,一生守戒,也不过是一次错误!眼前竟多出个女儿来!

    “真可怕!难道,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他不胜唏嘘地说;“我这一生,因为十八年前遇见的一个女子而改变,她就是贝琪!逍遥——我无意间收的好徒儿竟会娶了她的女儿!因为逍遥,我来到这里。还那么巧,救起我的亲身女儿……我和他们之间丝丝紧扣、循环不息——这一切,难道真是宿命吗?”

    剑仙娓娓诉说着十八年前的往事,思绪掉入回忆中,往事历历在目……

    竹林间。

    剑仙坐在巫后身旁。蜀山,是女子的禁地,自己却在此和这位美丽超凡的女子坐在一起,真是种奇妙的感觉。

    巫后含恨地说着她上山来找剑圣师兄的原因:“在我们成亲当晚,若拙大哥竟然跑了!”

    听见“成亲”二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求道之人,又怎能与女子成亲呢?

    巫后的眼神燃着野性的光芒说道:“我知道他是个求道之人,但我也打算为他背弃我的未婚夫君——南诏国的巫王……他怎能这样弃我而去……”

    巫后说起她自己的故事。

    她原是在南诏国圣湖畔与圣姑——渊清,一起随师父修练的师姐妹。两个妙龄少女,情同手足。一位清秀孤傲,透发着无比的高贵与神秘气质——是巫后贝琪!另一位,可称为风华绝代、艳而不俗,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气质——正是圣姑明渊清!

    渊清的天缘跟悟性都极高——十二岁那年,在全国人民见证下立誓,终身将以贞洁之躯,追求更高的修练境界,奉献万民,被封为国家的圣女。

    “师姐清心寡欲;我却恋恋红尘。”说着,她把颈项上的女面吊坠含入嘴里——这是她惯性的动作,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也许,是这坠子一直让我有所憧憬。师父说,当我遇上拥有另一半吊坠的男子时,我们将成就一段百世注定的姻缘!我会因此得到最真挚的爱,也将明白属于自己的真正命运!”

    可是,在她还未遇见这位命定的爱人前,却先和巫王许下了终身。

    那一年,南诏国旱灾,民不聊生。

    巫后与圣姑冒着元气大失的危险,施着功力尚浅的仙法,利用五颗灵珠,成功祈得雨水!

    数日后。

    巫王领着众人,带着礼品,来到圣姑家,答谢祈雨有功的高人。他却对巫后一见倾心,没有多久,就向巫后提亲。两个有着相同爱国救民理念的人,很快建立起一种心心相惜之情。巫后点头答应了巫王的求婚,欣喜若狂的巫王,拥着巫后,感到自己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看着兴奋的巫王,巫后提出了她的请求,她想要在婚前,给她三个月世间去游历天下,了解世界!巫王一口应允了。当时,两人都没想到,这次远行,却让巫后碰见了她此生期盼的最爱——拥有“男面”吊坠的男子。也许,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躲也躲不了!

    看着巫后低垂的脸庞,她那握着吊坠的手,微微颤抖着,剑仙感受到巫后情伤的心痛!有股冲动想上前去拥抱着她,好好保护这个女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听着巫后与师兄剑圣的故事,剑仙竟着了魔般,跳进故事里——把自己当成了剑圣!仿佛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发生在剑仙和巫后之间——此时,早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他们的爱情故事,是那样甜蜜浪漫、刻骨铭心……

    至今,剑仙仍清楚记得,她诉说每一段经历时所下的结语,和她说话时的神情。

    “我们化成比翼鸟,在天际一同飞翔。飞过颠簸的高山,也越过湍急的河流,回归时间的起点,也去到世界的尽头,我们一直飞……一直飞……没有半点倦意!

    我们一起走过尘世间的种种,尝尽了荣华富贵,悲欢离合,世界仿佛也因为我们而改变了,变得更加缤纷……

    无论经历的是悲是喜,他没有放开过我的手!我们一直牵着对方,走过每一段路!”

    三个月期满,巫后必须回去巫王身边,剑圣挽留着巫后。

    “承诺算什么?能因此背弃命中注定真正相爱的人,背弃你的心吗?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说罢,他热情地吻着巫后,她的心早已被溶化,默许了。

    然而,剑圣,却在新婚之夜,丢下她,一个人奔回了蜀山……

    一滴泪悄然而下,滴在巫后手中的吊坠上。

    巫后倔强地忍着泪:“我不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只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吧!”

    虽然,万般不情愿,剑仙还是领着巫后来到溪涧。

    剑圣立于水上,流水激荡,就如同他反覆迷茫的心情——既狂,且乱?

    “若拙大哥!”随着巫后的呼唤,水忽然静止了!但紧接着却是更疯狂的急流,巨浪打得如人般高!

    剑圣狠狠大声念着:“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想以老子的道理,排除一切虚妄!但见到巫后,却是心乱如麻,他吼着:“你给我滚!”

    巫后激动问着:“我可以原谅你新婚之夜逃回蜀山,原谅你抛弃我!却不能原谅你从头到尾,不给我一个好理由!你说,到底为什么?”

    “我——只是一心求‘道’!我刻意跟你在一起,是想经历世间的爱、七情六欲!我必须先去体会拥有,才能放下!”

    听到这个残酷的事实,巫后反而平静下来反问:“如果你的感情不是真的,那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拥有过!也没有资格去放下!”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剑圣无言!巫后说对了!他真的是爱上了巫后!深深的爱上了——又如何能放下?剑圣不住在颤动,渐流露出凶暴的眼神,他的执迷令他开始在魔与道中间徘徊,犹如将自己分裂成两半!是入魔与入道之间的——挣扎!

    巫后痛苦地对剑圣喊着:“我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有七情六欲,贪恋凡间,有何不对?为什么,你非要‘得道’不可?”

    剑圣反覆想着和巫后一起的种种——她的笑、她的痴、她的爱;她对剑圣的义无反顾!剑圣呆住了!回看自己的一切;突然,一切本来也是疑问;现在,一切也变成了答案!是感悟!

    每一颗水珠,掉进水中……化开了,与其他的水,溶为一体。水——给了剑圣启示!他的眼神变得如孩童般澄明,笑了!如镜般的水面上,剑圣再一次看到自己真正的面貌!剑圣重返他实际的年龄!他看破了!放下了!得道了!

    “贝琪,我爱你!”剑圣向着巫后笑!出手一扬,巫后缓缓飞到了剑圣的跟前。“贝琪,闭上眼睛,感受四周万物!”剑圣要巫后闭上双眼,感受四周花草树木,天与地、空气之间的气息!一切皆有生命!“这是你的恩赐,你是大地之母,女娲的后人!你我所走的已非寻常道,所以爱,也并非寻常爱!”他执起巫后的手,说着。

    “是大爱!而非小爱!”巫后已领悟到剑圣的话。

    剑圣一笑,点头道;“一花一草,万物都有他们的生命,也需要爱!你的爱,以及我的爱,已经再不停留于儿女私情之上!保护他们,孕育他们,就是你的道!”

    “若拙大哥!我爱你!正如我也爱世上所有的事物一样!”二人轻轻牵着手,站在水面上,看着世间的美事。

    什么是道啊?

    什么是女娲之道?

    什么是万物的爱?

    剑仙完全无法领会,就被摒在外,任自己的欲望和痴迷燃烧……

    不管是殷若拙;还是莫一兮!仍是执迷!剑仙对贝琪的感情,放不下!纵使不情愿,还是护送贝琪回南诏国。

    一路上。

    看着巫后,她的眼神,已经与初认识她的时候,有所改变;变得更坚定而超然!

    巫后将吊坠交给剑仙:“一兮大哥,我将它交给你!祝福你,找到你心里面所爱的人!”

    接过了巫后的吊坠;此刻,两份吊坠,竟成一对;可是,却全在自己手上。像是一种讽刺!

    巫后终于回到了南诏国。

    巫后见到巫王,竟对他坦白了和剑圣的一段情,她愿意接受巫王的指责,甚至,离弃。

    巫王却未动怒,紧紧握着巫后的手,深情道:“终究,你已经回到朕的身边;我知道,到最后一刻,你没有舍下朕。”

    巫后愕然:“皇上不介意吗?”

    “会啊!”巫王微微一笑,认真道:“朕会介意,往后的日子不能给你快乐、幸福!”

    巫后万想不到巫王竟然会这样豁达——这样的男人,怎会让人不爱?她的目光流露出一份欣赏,仿佛重新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的确,他是一个王者!有王者的气度!

    巫后感动地看着巫王,眼前这个凡人——无论理念与思想,已不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是一位能为万民带来幸福的君主!

    举国上下,深深为巫王与巫后祝福!

    仙剑心已碎——只能买醉。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我们在梦里相遇,也在梦里分别……这也算是一种完美吧!”剑仙喝得醉倒跌坐地上,此时,有人上前扶起了他,眼前人清丽出尘、神圣不可侵犯——是圣姑!

    “你要看开点!纵于情欲,只会让人更痛苦!”圣姑关心地劝着。

    “南诏国神圣的圣女,又怎会知道人世间的情爱?”剑仙紧紧拥着圣姑,强吻!圣姑震惊!极力挣扎,推开剑仙!“啪”,一巴掌掴在剑仙脸上!

    圣姑内心深处,却没有怪责剑仙——就在这一吻,剑仙无意中燃起了埋藏于圣姑心底对爱情的追求!她的心火,已被点燃……剑仙紧紧的拥着圣姑,良久,仙剑身子开始颤动——他终于哭了!无助的放声地哭!圣姑看着这可怜男人,心软了。她没有再反抗——只轻轻扫着剑仙的背,安慰着。剑仙突然紧紧握着圣姑的手——圣姑早已被剑仙弄得心乱如麻,此刻又再被剑仙蛮牛般的激情所打乱!剑仙已失去了理智,激动说着:“留下来陪我……好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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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圣姑无语,她已失措!圣姑再次推开剑仙,退到床上——剑仙却不罢休!连连趋近圣姑,将其压到床边墙上!剑仙的激情,勾起了圣姑一直给压在心底的烈火。一国圣女,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郎,她只是把对凡人之间的爱的追求,锁在灵魂深处!如今,都狂野地,涌出狂奔!

    两个从未尝过人间情爱的少年男女,默默凝视着对方,心中激荡无比。

    “渊清……”

    “一兮……”

    悠悠良夜,二人缠绵。再也不分对与错,只知道,这一刻,最重要的就是对方——他们是如此需要着、渴望着彼此。

    男跟女人脸的吊坠,合并着,此刻,二人才明白什么是完全!

    一觉醒来,剑仙面对不了冲动下所做出的错事,竟匆匆穿上衣服,偷偷离去!!

    剑仙带着自责、逃避,带着宿醉离开了圣姑!自命一世英名,却干了这种离经叛道之事——他激动地,狠狠将手中的吊坠掷到水中!

    传说中代表着百世姻缘的“女面”吊坠,就这样永坠河中!

    “啪!”一声。

    南蛮娘一巴掌结结实实掴在剑仙脸上。

    剑仙完全没有理会南蛮娘;他拉着圣姑,要弄清真相!他追问着:“就是那一夜,你怀了我的骨肉,还将她生下来……是吗?”

    圣姑不想再被触碰到的伤口,如今又再被剑仙挖了出来。阿奴看着剑仙与圣姑,已猜到八、九分。南蛮娘用力将剑仙拉开,推倒在地上!指着门外喝斥:“滚!你敢再哼一句,我杀了你!”

    剑仙站起来,指着南蛮娘:“蓝三畏,我给你掴几巴掌,值得的!我欠你的不单这些!可是今天得不到答案,我酒剑仙绝不放手!”

    始终沉默着的阿奴,忽然激动起来:“够了!不要吵了,好不好?求求你们!”

    灵儿自有公主气派说着:“你们再这样下去,实在欠阿奴一个公道——前辈,请把真相说出来吧!”

    阿奴无助地看着圣姑。圣姑挣扎着,再不能说出来的真相,也受不了阿奴的一个无助眼神。泪从眼眶里,不住滚下。

    “是!我就是你的娘亲!”圣姑低着头,笃定说着。

    众人早已料到,却又无不叹息。

    “当天他跑了以后,我还以为他终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可是,我一直在等,腹中的你已经一天一天的长大……这个秘密已经到了不能不去解决的地步,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变成南诏国的一件丑闻。”圣姑委屈诉说着往事:“是三畏为我背负了一切的痛苦!代我去养育阿奴,我只能在阿奴的成长里,充当着一个严厉的师父角色。”

    剑仙一巴掌掴在自己脸上,颤着声音说:“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

    阿奴挥开了灵儿,直冲出门外。一连两个震撼的真相——这个亲爹、这个亲娘,令她无力招架!她只想逃开这一切!

    逍遥、灵儿、南蛮娘、圣姑一起叫着:“阿奴!”

    “阿奴!”剑仙喊着,边已追了出去。

    阿奴茫然走出——无助、伤心交织于心。

    “原来我一直活在谎话里面,一切都不是真的!”阿奴苦笑着,想着自己荒谬的身世。

    “阿奴,不要走!”仙剑心痛着,追上,拉住了阿奴。他内疚说道:“要怪就怪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全是爹的错!我是天下最大的坏蛋!”说着,在阿奴面前打着自己。

    阿奴知道剑仙有意哄自己,气稍消了点,无助地说:“人家都说阿奴是从石头爆出来的……我就知道我不是!我一定有爹的……我时常将自己变成满脸胡子,对着镜子看,想看出一丝像爹的地方。但却看不到,无论我怎么想像,也画不出爹的模样。”

    剑仙感动地摸着她的头:“爹从今天起天天陪着阿奴,照顾阿奴,好吗?”

    阿奴终于笑了:“你不怕我生你的气,不原谅你吗?”

    “不怕,这是应该的!爹就由这刻开始,带阿奴四处玩!四处吃!”

    阿奴开心地说:“阿奴最喜欢吃了!”

    “可惜你是女孩子,要不然爹就带你喝酒去!”

    彩光突然一闪!剑仙感到奇怪,回头——阿奴不知何时,已将自己变成了一字眉、满脸胡子的粗犷男!

    “我是男孩子了!去喝酒吧!”阿奴天生豁达,很快已不再生气剑仙!

    剑仙对着这个奇怪的女儿,只感苦笑不得。

    小酒馆中传来剑仙和阿奴的大笑声!

    “哈!哈!还是变回女孩子好了!这个样子实在太丑!”

    阿奴娇嗔地叉着腰:“我是你生的!我就是像你——才会这样丑!”

    “噢!跟我斗嘴了!哈哈哈哈!再喝!再喝!”

    两父女已喝得微醺。彩光一闪,阿奴又变回女孩子。“哈哈!男阿奴醉了,现在换我来!”

    剑仙大乐:“呵!呵!呵!呵!痛快!”

    二人玩得好不快乐。剑仙边喝,边凝视阿奴——这女儿实在可爱极了!

    阿奴也端详着剑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可爱!一点也无法恨他。

    这样尽情喝着,不知过了多久,两父女都醉倒了。

    “真像我!爹不会离开……你了……”剑仙拥着阿奴,倚墙而眠。多年来,剑仙第一次带着笑意入睡。两父女的睡姿竟是一模一样!

    天色渐白。阿奴睁开了眼睛,默默凝视着熟睡的剑仙。她轻抚着父亲的额角,唤了声“爹啊!”开怀笑了,居然,有一份凄然。

    这一天,是她一生中最伤心、也最开心的日子。阿奴轻轻执起剑仙的手,将一线牵绑在他中指上,另一端,绑到自己的中指上。看着牵紧着的手指,感动的说着:“这个位置,已空了很多年——是留给你的。”红线连上了这对失散多年的父女——阿奴安下心,看着剑仙,忽感百感交集!

    “我会永远记着今天,这份感觉的。”阿奴轻轻亲了剑仙的脸颊,撑起身子,静静离开了……

    阿奴独自来到树林中,怅然失神。

    望着自己的手,为父亲空出的中指也已绑上了一线牵;心中却仍感到缺少了什么,空空的……

    阿奴看着自己尾指的“一线牵”,想着唐钰!

    “唐钰小宝……阿奴好想你呀!阿奴知错了,不会再食言……你出来吧!好不好?”她不住地摇动尾指!用力地摇动着!却终归没有反应,不禁痛哭失声,陷入崩溃的边缘!

    “好朋友,你真心挂念他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着。

    阿奴一怔,赫然见拜月自树旁步出,脸上没有穷凶极恶,只有怜悯!

    阿奴发狂般冲向拜月:“你还说这是游戏!大坏蛋!你害死唐钰小宝!快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

    阿奴一拳一拳,狠狠地打向拜月,拜月完全不作防备,任阿奴乱打!打到无力,阿奴拔出武器指着拜月:“我要替他报仇!”

    拜月躲也不躲,气定神闲地说:“唐钰兄弟没有死,他在我那里!”

    “他……没有死?”阿奴半信半疑看着拜月。

    “我来找你,就是要让你们见面!”

    害唐钰者,是拜月;救唐钰者,也是拜月!究竟他有什么阴谋?

    随拜月来到教坛,只见唐钰满身伤痕、昏迷不醒。

    阿奴把脸贴着他的脸摩擦着,唐钰却没有反应。

    阿奴哭喊着:“唐钰小宝!起来呀!你还要带阿奴去吃东西!你要疼阿奴!”唐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哀恸地抱紧他:“我好想你呀!我不喜欢逍遥!我错了,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唐钰小宝你呀!我真笨啊!是我不懂得珍惜你,是我不好!别不理我啊!”

    “你们都是这样,要失去才懂得后悔。”是拜月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来到阿奴的身边。

    阿奴转身,往不远处的拜月跪去,激动地哭着:“我求求你救救他!唐钰小宝是最好的,他不应该受苦的!”

    拜月温柔地拉起阿奴:“没问题!可是,我帮你,你也要帮我!才算公平啊!”

    “好!只要唐钰小宝醒过来,你要阿奴的性命也可以!”阿奴拭着眼泪。

    拜月摇着头:“唉!一个个误会我。我不喜欢杀人的,你应该知道的。”

    阿奴对此有所怀疑——因为太多事情在这短短的时日发生了!她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你要三番四次加害我们呢?”

    “真令我失望——我以为阿奴是了解我的人。”拜月叹口气,指着唐钰说:“这次也只是个游戏呀!”

    “这算是什么游戏呀?!”阿奴摇头,含恨说道:“你太残忍了!”

    拜月不以为忤,继续说着;“你三番两次背弃唐钰,是因为你认为他永远不会背弃你;你想,如果你变成一个连你自己都痛恨的人,唐钰还会一样的爱你吗?”他神秘地望着阿奴说:“以前的游戏太简单了!这次是个重大考验——要你们之间存在的真是义无反顾的爱,才能破解。你敢接受吗?你若愿意,我马上可以把他救醒!”

    “我愿意!”阿奴定定地望着拜月,心中虽有疑惧,却别无选择,只怕他反悔不救唐钰。

    “好!一言为定。”

    拜月一手拿起一个透明的瓶子,另一手放在阿奴的前额上……阿奴无畏地望着拜月,已准备迎接之后的命运。

    酒后醒来,剑仙见阿奴已不在身旁,来不及起身,感应到中指不自觉地抖动着,虽然不解,心中却有一份不安,匆匆跑回圣姑家。

    剑仙紧张问着:“阿奴回来了吗?”

    突然;南蛮娘的拇指、圣姑的食指、剑仙的中指,还有,灵儿的无名指;也在不住猛烈的抖动!

    “阿奴!”众人同声唤着,充满着恐惧,众人眼里充满有惊惶!生怕她已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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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昏迷中的唐钰猛然惊醒!

    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一般。他睁开眼,全身上下被乌鸦啄伤的伤口都痊愈了——而自己,竟是躺在一处奇怪的书房里!

    “义弟,你的伤初愈,就多休息罢!”

    这声音让唐钰打从心底一寒!回头一看,拜月正坐在一旁看着自己。

    “还我义父的命来!”唐钰跳了起来,怒喝着,扑向拜月。

    拜月带点伤感的手一拨,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撞向唐钰——他根本还未靠近拜月已飞跌开去!

    “你说我杀了义父?义弟!石公虎其实是死于自己的内疚之中!”拜月语重心长地说:“这你应该很清楚!他不是也同样严苛地对你,不把你当人看吗?”

    “那是因为义父对我寄予厚望!”唐钰怒视着拜月,伤痛地为义父辩解着。

    拜月沉默片刻,冷冷问:“那……石公虎若是想要杀我呢?”

    “你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死不足惜!你根本不配当我义兄!义父一生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有真的杀了你!”唐钰说罢,冲向拜月。

    拜月摇摇头,叹口气:“你跟你的爱人,真的太像了……”

    唐钰还没搞懂拜月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两道寒光划过,随之,两道血光直喷向天!

    “呀!”唐钰疼得大喊出来,双臂已被划上深深的两道刀痕!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人影竟是阿奴!阿奴就像着了魔一样,眼中透着寒光,冷冷盯着唐钰,如发狂的野兽般,提起剑要往唐钰颈项斩去!唐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杀人机器,就是阿奴。

    “停手!”拜月一声令下,刀锋就停在唐钰颈项上。阿奴仍是一脸冰冷,在她僵木的脸上,静静滑下了一滴眼泪!

    唐钰定睛看着阿奴——他知道眼前的阿奴,已不是正常的她。焦心地唤着:“阿奴!你怎么了?我是唐钰小宝呀!”转身狠狠对着拜月吼道:“你到底对阿奴做了什么?!”

    拜月轻抚着阿奴的头:“我只是跟你们玩个游戏罢了!这次,我可是先经过阿奴同意的。”

    拜月的话,让唐钰猜不透;他见阿奴如被驯服的宠物般,乖乖听从拜月的指示,他知道,拜月已完全控制住阿奴,心中很是焦急。

    “放心!我不会伤害阿奴。无论是无底洞、泥沼、乌鸦群,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你们性命!”拜月淡然笑道,却让人有股阴寒的诡异感。

    “那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唐钰忍着气,冷静问着。

    “其实,我很感谢你呀!义弟,我已经好几次在你们身上证明了——‘爱’这东西的确存在。每一次,你都能让阿奴感动——但是,她却总是一次次伤了你的心……”

    这番话,让唐钰听傻了眼:“你是不是疯了?我跟阿奴的事与你无关!你快放了她!不要再迷惑她了!”

    “呵呵!一直以来,是你们在迷惑我呀!你们口口声声都是爱;那石公虎为什么要杀我呢?阿奴又为什么对你反悔?就让你们证明给我看,人与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永志不渝’的爱!”拜月说罢,愕然地看着唐钰双臂,故意责问阿奴:“唉!真顽皮,你怎么在刀锋上下毒呢?现在,你还爱她吗?”

    唐钰看着自己的手臂,竟已开始发黑。他望着阿奴没有灵魂冷冰的脸,仍坚决地回答:“爱!”

    拜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点点头:“好!我相信你。让我帮你吧!义弟——否则,你要斩掉双臂才能捡回一命!”

    “不必!我唐钰这辈子跟你这魔头不拖不欠!”唐钰努力站起来,忍着剧痛,运功!“轰!”一声,血花四溅——唐钰竟自废双臂!将两臂齐肩震断!!

    断臂的痛苦,让唐钰在地上不住打着滚,抽搐着。他勉强硬撑着起身,狠狠瞪着拜月,说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带阿奴走!杀了你,为义父报仇!”

    拜月挥手一笑:“我欣赏你这种决心!义兄在这里等你。你可以走了!”

    “阿奴,等我……我会回来的!”唐钰痛心地望着阿奴,走出了拜月的书房。

    阿奴木然地看着远去的唐钰,没有回答,也没有不舍。她的灵魂,早被拜月俘虏,装进了小瓶子里。

    唐钰忍着剧痛,傲然踏出教坛,伤口还在流着血——鲜血,在唐钰身后形成两条血路。

    一名教徒正指挥着蹲在地上的人,抹干净地上的血迹。那人,竟是晋元!

    “七兄?!你怎会在这里?”唐钰见他一身拜月教徒打扮,十分错愕!

    晋元头也不抬,继续抹着血。

    “你知不知道这是恶魔的地方?”唐钰说着,一边用嘴咬着晋元衣领:“跟我走!”

    “我不认识你,滚吧!”晋元怒喝着:“拜月教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滚!”

    其他教徒也跟着起哄——“滚!我们不欢迎你!”

    唐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神态有如石长老!狂傲、不甘、沧桑!

    他昂然大步走出了拜月教坛。人,仍狂笑着,像是讽刺着这荒谬的一切!

    就在数天前,拜月教坛前,一个翩翩身影站在“圣树”下,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这每日受万人膜拜的“圣树”——正是晋元!

    晋元穿过众人,望着拜月,大步走到拜月跟前,诚心下跪!面对让他父母双亡的仇人,他的眼神中竟没带着一点怨恨!二人对峙——场中无人敢作声!

    拜月了然笑着,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问道:“朋友,你为何选择相信拜月教?”

    晋元笑着摇头:“恕刘某直言!我没有选择相信拜月教!我只是选择相信你!因为,教主你从来也没相信过拜月教!”

    场中一片哗然!拜月却不以为忤。对全场冷眼一扫,教徒便如中剑一般,痛苦低下头,不再作声!

    “今天又交上一位新的朋友了!就让我为你祝福罢!”拜月说着,往晋元额上一按,只见他额上竟出现一个“奴”字烙印!拜月笑说:“将你安排到猪圈里工作,好吗?”

    晋元就这样加入了拜月教,大唐状元,却来此为奴!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呢?

    臭气熏天的猪圈中坐着一人,虽长得相貌堂堂,却全身都沾了污物——正是晋元!他真的被派到猪圈中干粗活了!他正用肮脏的手托着粗粮吃着,汗水与污物堆了一脸。从小养尊处优的他,怎能忍受这般生活?脸上尽是痛苦,却强忍着!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父母双双为他而死!跟逍遥、月如往昔的光景!晋元鼓起勇气,他要撑下去!晋元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又再干活去!

    “朋友!习惯吗?”拜月竟来到这肮脏之地,关心地问着晋元。

    “没什么习不习惯,学着自己找点乐趣罢了!我发现,猪群不单会叫,刘某正怀疑猪群之间是有语言的!”晋元摇头一笑:“也只是疯人想疯事罢!”

    “没有疯人,世界就不会进步了!”

    晋元点点头,边将水桶的水倒到地上,水向着一方倾泻过去。拜月凝视着水流,探问:“有想过如果这些水一直向前流,终有一天会在你的背后流回来吗?”

    晋元微愕,看着水向前流,细想着,再回头看看脚下。

    晋元一笑:“教主的智慧已超越这个时代了!我只知道,如果大地是平的,站在海边,远方有船驶来,应该是一开始就看见高高的船杆!而不是看到船像从底处向上爬的,首先看到船的尖顶!所以,我怀疑——大地,是圆的!”

    “好!好!果然是我的知心友!”拜月拍案叫绝,走入猪圈,一搭晋元肩:“得七兄弟这位朋友,是本教主福气!”

    晋元作揖:“教主夸奖了!”

    拜月满意一笑:“最近我在做一项试验,试验一样我从来不相信的东西!如果成功的话,相信我的看法就会改变,愿意相信它的存在!到时,我自会跟七兄弟分享我的感受!”

    “晋元随时恭候。”

    拜月带着双眼笑意离去,高处不胜寒,多年来,他身边没有半个让他觉得有智慧、资格可以交心对谈的朋友,晋元让他好不快乐!

    晋元却一脸担心的表情,只觉拜月实在太深不可测!苦苦想拜月所说的试验是什么?

    任他怎想,也不会想到,这试验就是唐钰与阿奴之间的爱!!

    当晚,拜月又来到猪圈找晋元。

    相谈一阵,见拜月陷入沉思,晋元问道:“教主现在的地位,国家早像已到手!难道教主还有什么想不通,不满意吗?刘某不明白,既然教主志不在此,为何还要以拜月教操纵着人心?”

    拜月一听,眼露欣赏,晋元果然有过人智慧,他坦白道:“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无往而不利,达到我的目标!这世界,太多笨蛋了!”

    晋元讶异:“这未免过于偏激。”

    “你不同意吗?这世界已走到让人不可容忍的地步!人们追求的都是表面的东西,自甘随波逐流。忘记了为人最基本的东西!这些愚蠢的人只看表面!贪图名利!就算他们死光了也不可惜!”

    晋元摇摇头:“强求只会痛苦!何苦要求每个人都拥有像教主这般的智慧与眼光?万物有序,就让一切自然进化,不是更好吗?”

    “我只想世界变得更美罢!如果你知道有方法让世间在一瞬间变得美好,你会尝试吗?”

    晋元想了想:“会!但,这方法,存在吗?”

    拜月满意笑着:“也许罢!但本教主深信有这方法的!”拜月仰望星空——星空中,一颗星特别闪亮!“最重要的人,也是时候出现!”

    晋元心中一凛,看着拜月的笑脸,想不透他心中正暗自得意着什么阴谋就要达成了!

    逍遥与灵儿在街上找了一天,还没有阿奴的下落。

    两人正失望担心着,却见到路上有人正被围殴,民众不断喊着:“打死他!”“打死这残废!”

    逍遥与灵儿跃身而起,跨过人群,跳到中间!见那人已蜷缩在地上,身子痛得不住颤抖!

    “铿!”逍遥见群情汹涌,拔出了剑!众人立即鸟兽散!

    那人抬头——逍遥、灵儿差点被眼前人所吓呆!这个失去双手的残障人士,竟是——唐钰!他已被打得一脸伤痕,口里咬着毛笔,已晕倒在地。旁边散落着几张白纸,上头写着——“打倒拜月”、“废拜月教”之类的字眼。

    逍遥紧紧拥着唐钰痛心欲绝地喊着:“十四!十四!怎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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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29:11 | 显示全部楼层
逍遥和灵儿将唐钰救回圣姑家中。

    唐钰坐在大厅之中,额角的汗,不断在冒出来。面上已青一阵,红一阵;十分痛苦!

    身旁,灵儿与圣姑,正在专注的默念着咒语,结出手印;企图以仙法,为唐钰还原失去了的双臂!试了许久,却仍无法还原回来!相反的,唐钰只是更加痛苦!

    “拜月以他的法力,锁住了唐钰哥哥的伤口!勉强施法,只会令两种法力在唐钰哥哥身体乱冲,性命不保!”

    圣姑也束手无策,无奈地说:“拜月的法力已高深到我们无法想像的地步!”

    此刻,唐钰回过神来;激动地对逍遥说:“走呀!快带公主离开南诏国!今生今世都不要再回来!”

    “你疯了吗?”逍遥努力安抚着唐钰:“十四!冷静点!”

    唐钰伤痛地说:“阿奴跟七兄都已经成了拜月教主的傀儡!你想让公主也遭那魔头的毒手吗?”

    众人都被这惊人的消息,吓得怔住!剑仙更是心焦如焚:“你说!阿奴怎么了?”

    唐钰痛心疾首,恨恨说着:“她的灵魂已被拜月教主俘虏,她现在完全受他的支配!”

    灵儿对众人说:“我们一起,快去将阿奴与晋元哥哥救回来!”

    “不用了!阿奴的事全包在我这个当爹的身上!”剑仙有力地说着,冷峻盯着逍遥:“你,好好的带灵儿滚出南诏国!”

    “对!你们离开吧!马上走!”南蛮娘难得和剑仙看法一致。

    灵儿坚持不肯:“阿奴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还有,全国的子民也在等着我们去拯救的!”

    唐钰决绝说着:“假若公主有任何不测!还有谁可以来救我们南诏国?”

    南蛮娘有感而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剑仙指着逍遥:“你亲身经历过,你很清楚!难道想要灵儿像当年她娘亲一样吗?!”

    众人一人一句,句句振振有辞,逍遥动摇了。他不想再有人牺牲,尤其是灵儿!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孕。

    “不!我不走!”灵儿仍顽强地摇着头。

    “我是你的丈夫!你得听我的话!我说,我们走!”逍遥大声对灵儿吼着,边抓住她。

    “保重了!”逍遥向众人一一鞠躬。锁住灵儿的手腕,硬拉着她,沉痛而无奈地离开了圣姑家!

    逍遥带着不舍与心痛,硬拉着灵儿离开!

    灵儿一路挣扎,伤心求着:“逍遥哥哥!我不走!这么多人为我们牺牲了!你舍得离开吗?”

    “不!我不舍得!带你离开后,我一定会再回来,找拜月那混蛋算帐!”逍遥双手紧抓着灵儿的肩,痛苦无奈地说:“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月如,十四又弄成这样,阿奴更是处境不妙!我不可以再让任何一个人有危险!尤其是你!我不可以让你再有任何危险!”

    灵儿轻轻牵着逍遥,安抚他:“我不会死的。”

    逍遥抬头,望着灵儿——柔弱的她,眼神却十分坚定。那股力量,无坚不摧。

    “逍遥哥哥,我答应你;在你有生之年,我会一直活着。我不要你再经历至亲离别之痛!”灵儿认真地说:“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这一切好吗?灵儿也很想为月如姐姐,为其他人做一点事……可以吗?”

    逍遥咬牙,无语。灵儿明白逍遥不愿她遭遇跟巫后一样的命运。

    “先陪我去看一个人好吗?”

    逍遥未及反应,已被灵儿拉着走。

    两人来到圣湖边。

    巫后的石像,孤清地伫立着,遥望苍生。

    十年了,灵儿终于又见到自己的母亲,她却已是眼前这尊石像!她轻轻抚着石像,如同重温母爱的怀抱。抬头,看到石像眼下两道裂痕——犹如流着两行眼泪……

    “娘亲,娘亲!灵儿来看您了!灵儿好想您啊!”灵儿用力的抱着石像,心痛地呼唤着。

    此时,巫后的石像,竟然慢慢浮现出巫后的影像。

    “灵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竟然,传来巫后的声音,她似乎感应到灵儿心中的迷茫,鼓励着她:“女娲的路,本就不容易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是女娲后人,苍生百姓,就像我们的孩子!他们受苦受难,就像是我们自己受苦一样!”

    灵儿看到了南诏国现在的模样,正深深感受到母亲话里的意思,她用力点着头。

    巫后望向逍遥说道:“我希望逍遥你也能够明白!女娲的路,虽是一条苦路;可是最苦的,并非皮肉之痛、或是任何灾劫;最苦的莫过于那份——”

    “寂寞!”母女两人,竟然同声说着这句话。

    “若是身边的人不明白自己,也只能孤身作战!”灵儿望向逍遥,眼神,带着恳求:“求求你,不要像我父皇一样……”

    逍遥摇着头:“我当然不会!可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再受任何痛苦!”

    巫后对逍遥说;“当日,我特意让你回到过去,将灵儿救走,并非要你改变灵儿的命运,让她远离逃避一切!相反的,我只希望灵儿能够好好成长,能够回来南诏国,拯救我们千千万万在苦难中的孩子!”

    灵儿一直听着母亲的说话,心中的热血不住上涌。心中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定!

    “我要留下来,保护我的子民!”

    “非如此不可?”逍遥捉着灵儿的手。

    “非如此不可!”灵儿用力的,伸出另一手,包在逍遥的手上。

    逍遥的心很痛。他知道灵儿或许会因此步上如巫后一样的道路——牺牲!可是他看着灵儿,他能够做的就是一直支持着她!他下了无比决心,在巫后面前承诺:“好!生生世世,无论到哪里,我李逍遥都陪着你,同甘共苦!”

    “南诏国的命运,就交在你们的手上了!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祝福你们!”巫后安慰一笑,影像渐渐消失了!

    此时,有两顶华丽的轿子被抬近他们身旁。逍遥和灵儿纳闷地互望着。

    “公主千岁!”长松走上前,率着众侍卫在灵儿面前跪下。“卑职乃御前侍卫路长松!奉圣上之命,特到此迎接公主大驾!”

    这一刻,终于来临。灵儿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见父皇!”

    救下圣姑、剑仙,他们正要离开广场。

    “啊!”灵儿突然一按腹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圣姑一探灵儿脉息,对逍遥说:“孩子快要出世了!”

    逍遥立刻抱起灵儿。众人护驾杀出重围。

    终于,安全回到圣姑家中。房中传来灵儿痛苦的叫声——灵儿与逍遥的孩子就要出世。

    逍遥寸步不离房门外——这种心情真教他既紧张、又热切期待!

    此时,唐钰正和剑仙凝重地商议着:“群众已经找来了,南蛮娘的军队正与群众激战着,却也只能撑一阵子!”

    “哇!”婴儿的哭啼声响彻整个屋内!逍遥、剑仙、唐钰被这声音所震撼!

    “逍遥,是个漂亮的女娃!”房门打开,南蛮娘抱着灵儿刚诞下的婴孩,额角冒着汗走出。

    逍遥抱着女婴,这刻已将世上一切痛苦、不快都暂时忘掉了——他拥抱着世上最美丽、最不可思议的——他跟灵儿的结晶。逍遥脸上流露出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

    圣姑扶着灵儿从房中走出。灵儿一脸青白,产后非常虚弱!脸上却是带着无尽快乐与感动。灵儿坐到了逍遥的身旁,轻轻抱过了女婴,柔声道:“这是我们的女儿……”

    圣姑看着二人幸福洋溢的模样,欣慰说道:“替她取个好名字吧!”

    逍遥与灵儿沉默互望,细想半晌,默契地微微一笑,齐声道:“叫忆如好吗?”

    剑仙拍案叫绝:“好!这个名字好!太好了!哈!哈!”

    灵儿凝视着逍遥:“永远的回忆着月如姐姐!”

    逍遥感动地说:“嗯!我们四个人永远同在!”

    灵儿望着婴儿,温柔地说着:“忆如!无论妈妈在不在你身边,都要坚强、勇敢地生活!”

    她凝望着忆如许久;不舍地将女儿交到圣姑手上。“圣姑,帮我好好照顾忆如好吗?”

    灵儿的一番话,隐约透着不祥。

    逍遥紧紧握着灵儿:“好!师父!我们这就出发,向拜月教反击!”向唐钰说着:“唐钰,你跟南将军去救阿奴回来吧!”

    唐钰却一笑,摇头:“不!大局要紧,我先留下来。阿奴和我都应该要长大了!我不能只是老守在阿奴身边!”他霍然说着:“我深信,我跟阿奴之间如果真有爱存在,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现在,就让我留在这里,保护公主吧!”

    逍遥感激地拍着唐钰的肩:“得唐钰挚友!逍遥夫复何求?”

    剑仙自信地对大家说:“好!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救阿奴回来的!”

    圣姑温柔坚定地对剑仙说道:“全靠你了!你要小心点!”

    逍遥领着剑仙、南蛮娘走去——向拜月教正式宣战!

    逍遥、剑仙、南蛮娘向拜月教坛走去。

    剑仙一路心绪不宁,拿出了酒葫芦来。

    逍遥一手按着葫芦阻止他:“别喝了!清醒点,面对现实吧!”

    剑仙一怔。的确,他不敢面对阿奴的吉凶,他担心着。望着葫芦,茫然片刻!他望着逍遥——突然,似鼓起无比勇气,把葫芦向后一抛!扔掉依赖了十多年、沉于其中的醉!逍遥、剑仙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拜月教徒们,持着兵器,目露凶光,挡着他们的去路。

    逍遥、剑仙、南蛮娘齐声喊着:“冲呀!”

    剑光血影!一场杀戮!剑仙首先杀出重围,直往虎穴冲去,就连最后一个拜月教徒也已倒下。眼前突然闪出一人——竟是阿奴!她眼神空洞,毫无表情擎着一把长剑,站在剑仙面前!

    “阿奴——”剑仙愕然,唤着。

    话还没说完,阿奴长剑一挥——直往剑仙狠狠劈去!剑仙的颈项,出现一道又深、又长、又狠的伤口!剑仙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世界突然停顿;他跪在地上,想说话——千言万语,赶不上死亡的速度!一代高人——剑仙就这样莫名死在亲生女儿剑下!

    阿奴两眼空洞,毫无感觉,冷冷地转身,离去。

    逍遥和南蛮娘杀出重围;见到剑仙,惊吓得呆在当场——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突然而至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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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3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云变色!高空上,乌云结聚!

    随之而来的——震耳欲聋的“轰隆”雷爆声!上天似乎也为剑仙的冤死而悲恸!

    一个如行尸走肉的人影,在街上拖着长剑失神地走着。“吱噫”~~~长剑在地面刮着,如同在心灵上刮出道道伤口!

    是阿奴!她的泪水一滴滴滑过面庞,如雨般掉落地面;脸上,却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心早给掏空了……

    剑仙已死。

    逍遥把师父抱在怀中,剑仙死不瞑目。逍遥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剑仙双眼合上。

    “教他如何能安息啊?!”南蛮娘沉痛地说着。

    逍遥缓缓起身,拾起剑仙的葫芦,已沾满鲜血,感到既荒谬又讽刺!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现实?!”逍遥悲痛至极,仰天大叫:“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是不是主宰一切!我不怕你!来吧!”

    剑仙的死,让逍遥更加明确知道——一定要站起来,对抗一切。

    包括命运!

    墓园中,又添了一个新的墓碑——“酒剑仙 莫一兮 之墓”。

    众人拿着酒杯,向着剑仙之墓鞠躬,极度哀恸。

    圣姑在为剑仙奠酒,面上却是一脸漠然,她只是强压着心中的激荡;剑仙的死,她的心中,何尝不是充满痛苦?故人才刚重遇,关系才见好转,此刻——却又已经是死别!

    逍遥走到圣姑旁边,对圣姑说着:“圣姑前辈,师父他临终前,说了,他终于知道,现实是什么了。他不再活在虚妄幻想里了。”

    圣姑忍不住流下泪来,仿佛自己的一段情,终得到爱人的认可,而他——却已永远离去。

    众人将手中酒,倒到泥土上,剑仙整个坟墓,充满了酒香……仿佛可以感觉到,剑仙正满足地笑着。

    逍遥故作轻松说着:“你说的,酒让你忘记过去!师父!一路好走啊!”

    风中,逍遥傲然念着剑仙的话:“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愿。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空荡的墓园里,众人都纷纷落泪。仿佛见到剑仙潇洒的身影,御剑远去。

    再见了,酒剑仙……

    为了躲避拜月教徒的声讨,逍遥一行人离开了圣姑家,来到石长老的故居。

    屋内的陈设依旧,墙上还挂着一幅大字:“将者:智、信、仁、勇、贤。”

    石长老的战衣,已封满了灰尘。见战衣,犹如见人!唐钰跪在战衣之前,悲恸哭着!

    灵儿伸出只手,替唐钰将战衣上的尘埃扫尽,战衣重回昔日的光辉!她安慰着唐钰:“唐钰哥哥!不用自责!没有石长老,就没有今天的灵儿!石长老使我成长的!灵儿绝不会让石长老失望!”

    灵儿轻握着战衣,石长老仿佛就在她眼前,石长老是灵儿生命中第一个给予她父亲形象的男人!她与石长老已非君臣关系,而是种有如父亲一般的尊敬。

    南蛮娘也坚定地说:“我会下山,好好的完成老师的遗志,守在皇上身边,帮助皇上,与拜月教主对抗到底!”

    众人点头,相视而笑!充满着信心!看着那件还在闪耀着的军服,仿佛石长老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与所有人共同进退!

    当晚,星空下。

    “灵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灵儿不解,望着逍遥,他尴尬笑着:“我想清楚了。可否跟我把最后一个心愿完成?——嫁给我好吗?”

    灵儿无语,心如鹿撞——这句话,她等了好久了。她笑了,娇羞地点点头。

    第二日,在石长老家中的大厅中,圣姑坐在厅中的椅子上,脸上挂着的尽是欣慰与感动。

    逍遥与灵儿紧紧牵着手。

    第一个鞠躬已过——

    第二个鞠躬再过——

    唐钰欢喜喊着:“夫妻交拜!”

    逍遥与灵儿对望!这是真诚、幸福、快乐的一刻。二人完成了最后这一鞠躬!

    逍遥轻握着灵儿的手,承诺着:“我们天涯海角,永志不渝!”

    灵儿嫣然一笑,真心感动。走了多少路、拐了多少个弯——这对爱侣终捱过了所有困难,成为真正的夫妻。纵使往后还有多少想像不到的困境要面对,二人已不再害怕!

    相爱让人幸福;而相知,让人勇敢!

    晋元被请至拜月书房,拜月已备好一桌酒菜等着。

    拜月带着深沉的眼神、泛笑着:“也是时候告诉我,你来此的原因吧?我想听听阿七兄弟现在留在这里的原因,背后试验着什么?”

    晋元心里翻滚着,每次见拜月都是种痛苦与压力,他是那么深不可测——晋元心里慌着,真的不知拜月何时会挂上如当日在尚书府的伪善脸孔;何时又会像杀石长老时的恐怖!

    “我知道回到中原,荣华富贵在等着我!但教主让我看到人生的真谛,人的根本!我愿意跟随教主缔造美好的世界,放弃丑陋世俗所认为的美好。”

    拜月深思着点头:“这的确是个好答案!但本教主想了解阿七兄弟真正的想法。我很喜欢你这位朋友;可惜,我却永远不能相信你。”

    晋元作揖:“刘某只有无奈!”

    拜月一笑:“我不是怀疑你,但我怎么也想不通,当日,你为何能豁出所有去维护你的挚友?”

    “教主是指李逍遥吧?”见拜月微笑点头,晋元接着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拜月一笑:“还是‘爱’在作怪!”

    “‘爱’——是美好的。”晋元坚定说着。

    拜月失笑,反对着:“这是愚笨!你会被这世上最虚假的东西所伤害,后果可能会是你想像以外。你相信世间有所谓的‘天涯海角,永志不渝’吗?”

    “我相信——深信!”晋元笃定道:“天涯海角若不在现实中;也许,是往内求得的!”

    拜月顿了顿,点头:“那……我大概明白为何你的表妹要为李逍遥放弃生命了!”

    这句淡淡的话,却像雷殛一般,令晋元无法招架:“什么?我表妹怎么了?”

    “你的表妹林月如已经葬身蜀山的锁妖塔中。”

    晋元的心碎了!身子颤着,无法再说一句话!

    月如死了?!晋元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他怔怔地回到猪圈,一脸木然,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使劲擦着肮脏的地面,眼眶红了起来!月如的面容,挥之不去,越来越清晰。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每一件往事,点点滴滴……就像是发泄一般,他死命擦着地,连毛巾也擦破,手在地面上,磨出一地血渍,晋元却完全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他的心已碎成片片!

    第一滴泪水终于“缺堤”滚下,随着这滴泪,晋元似失控地哭起来!软瘫无力的倒于地上,无助的、绝望的嚎哭!肝肠寸断地唤着:“表妹,表妹……”

    没有一声再见,没有最后一次见面,没有临别的说话,月如就这样永远离开了自己……

    晋元悲痛!悲痛得无法自已!

    拜月书房内。

    挑灯夜读的他,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放下书本,轻叹着。

    “这一夜,有人为了爱情而哭。情为何物?人世又何止情这回事?可是,它的确神奇——就算绝顶聪明的人,也过不了这一关。”

    逍遥和唐钰一起前往拜月教,要找回阿奴和晋元。

    两人持剑,冲入拜月教坛;赫然见到所有教徒都在对着“天涯树”膜拜!逍遥大喝:“你们在干什么?这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树!”

    唐钰也大喊着:“拜月教是妖道!一直在愚弄大家!”

    “我就让你们张开眼睛看清楚!你们一直在拜些什么!”逍遥二话不说,举起宝剑,用力挥了几下,“天涯树”应声倒下!

    众教徒哗然!

    逍遥目光如炬,向众人说着:“看到了吧!它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们应该相信的是自己!要什么,都凭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唯一可以让你们得到幸福的,只有自己的爱心和勇气!”

    有些人似乎恍然大悟般,怔住,思索着逍遥的话。更多的,仍是执迷不悟!人群慢慢围住逍遥和唐钰。

    “大家停手吧!”拜月一声令下,坛内一时清静。

    “教主!”众人齐声跪下。

    逍遥挥剑一指拜月,怒吼:“来得正好!我们要替师父和石长老报仇!”

    唐钰也喝令着:“快把阿奴交出来!!”

    “都是小事,我可以让你们如愿。”拜月彬彬有礼欠身一笑:“请进来吧!”

    拜月迎二人到书房去,逍遥和唐钰沉着跟着。

    “请坐!李兄弟,我的老朋友——你不应该急着取我的命!我们应好好合作!”拜月兴致勃勃,走至书桌前,指着一张画了五颗星的图,还有写上“大地”的球形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逍遥冷然:“我不屑知道!”

    唐钰跟逍遥交换一个眼神,示意逍遥冷静,该乘机多了解一点拜月的阴谋!

    拜月凝视窗外的太阳,慢慢说道:“前不久,你回到十年前,想改写历史,故意不把灵儿送去仙灵岛,以为这样,一切就会改变!”见逍遥心痛无语,他继续说着:“你很恨,为什么故事还是没有改写,是吗?”

    逍遥专注着拜月的说法,因为,他也是着实想不透这一点。

    “你知道吗?其实,是你当天亲自把她送到仙灵岛上的。”拜月见逍遥一脸讶然,说道:“那天太阳都没有下山,当时,你不觉得奇怪吗?”

    拜月目光如炬,望向逍遥,一手把那张大图拿起;有力地,一指写上了“大地”的圆形:“我们住的地方,是圆的——是个圆形球体!当天金翅凤凰追着太阳绕了世界一圈,所以,没有看到太阳下山!”

    唐钰推测着:“所以,一直向西边去,却因为是绕着一个圆形体,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拜月赞赏着:“你听懂了!真不愧是我的好义弟!”

    逍遥握紧拳,恨着自己:“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钰对逍遥说:“你没错!就算他说的是事实——但问题不在这里!”他转向拜月:“无论你因为什么真理,都不该加害于人!你别再混淆视听,不管有什么理由,你的罪行,不可原谅!”

    拜月叹口气:“原来你们还是不明事理?我带你们见一个人,也许你们就会明白!”

    逍遥和唐钰疑惑着,依着拜月的指示,来到猪圈外。

    拜月口中所说的人——竟是晋元!

    晋元见二人,却没有半分惊讶,如常的干着苦活,无视他们的存在!淡然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不要问我为什么有入教的决定!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舍弃你们……因为,答案都只会让你们无比的失望!”

    逍遥与唐钰想不到晋元会是这般冷漠!

    “那我就不问你!我宁愿踢死你这入了魔的疯子!”唐钰恨极了,冲入猪圈,抬起脚踢着晋元!晋元大感反感,重重地将唐钰推到地上。唐钰失去双手,当然反抗不了;挣扎着起身继续骂道:“这魔头把我们都害惨了,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我只可以告诉你,是教主让我找到生命的‘真理’!”晋元笃定说着,冷冷道:“噢!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阿奴正上山找灵儿与圣姑她们!别忘了,阿奴也是我的好同盟!”

    如同青天霹雳!逍遥与唐钰一听,匆匆转身奔回家去!

    唐钰咬牙切齿,盛怒地骂着:“混帐!七兄竟然变成了拜月教主的一只走狗!逍遥,你徒弟已变成了拜月教的人!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逍遥追上去,沉着地说:“我只是在想,究竟阿七想干什么?我觉得他这样一定有原因,也许,他其实仍然在我们这一边!”

    唐钰一顿:“有可能!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我也只是猜测。阿七的事,我们先放下!还是赶快回去要紧!”

    二人不敢怠慢,加紧脚步,赶快回去救灵儿、圣姑和忆如,还有阿奴!

    此时,石长老家中,灵儿无名指的“一线牵”,不住抖动着;圣姑的食指也抖动起来;两人互望一眼,已感不妙!

    “我们见过阿七,他说阿奴来了山上,会对你们不利!”逍遥话刚说完,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踹开大门,持剑杀了进来!

    众人齐声惊呼:“阿奴!”

    可是,阿奴已听不到众人的叫唤,飞身挥剑,就向着众人劈去;每一剑都直取对方要害!

    为了不伤及阿奴,众人只有闪避!圣姑看到女儿变得如此,正欲飞身扑向阿奴制住她。可是有一个人,比她更早跃上前去——是唐钰!

    “阿奴!你醒来吧!阿奴!”唐钰想以空袖卷走阿奴手中剑,可是,阿奴运剑如风,竟将唐钰的双袖都割破了!唐钰看着阿奴的双眼,伤心着急地说:“阿奴!看着我!我是唐钰小宝!”

    阿奴剑光一抖,如寒冰般的剑面,清晰的反映着二人的脸:一面,是冷冰冰的阿奴;另一面,却是为救阿奴,胸中火般热的唐钰!

    “霍”一声!血一滴滴掉下来,长剑直插在唐钰胸膛上!唐钰的心痛,相比起长剑插入心房的感觉更痛!

    “阿奴!你已经连唐钰小宝也忘了吗?”唐钰胸中的鲜血,滴落在剑面之上!阿奴眼角突然间,渗出了泪,滴落在剑上!世界仿佛霎时间,停顿了,一滴血!一滴泪!在剑端交会……血与泪,融合在一起!“铿锵”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阿奴双眼不断在流泪,脸上重现出感情,两肩犹如虚脱般,无力的垂下。阿奴终于醒了过来!她幽幽轻唤了一声:“唐钰小宝……”带着笑,虚脱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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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19:3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同一时刻,拜月书桌上,装着阿奴灵魂的瓶子里,烟云化成绿光——小光球从瓶子里飞起;直往窗外飞去——阿奴的灵魂解脱了。

    拜月愕然,失笑。“唐钰他——居然,真的仍然爱她——把她释放了!这世间,真的有不变的爱吗?爱的力量,真的这么大吗?!”

    拜月感到无限的困惑,执起空瓶,狠狠扔在地上!心乱如麻。

    脑中,浮起很多不快乐的记忆,他和石长老,父子间的爱与恨……

    阿奴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就如睡了很长的一觉;作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睁开了眼,见唐钰、逍遥、灵儿、圣姑、南蛮娘,全都担心地在看着她,天真问着:“你们为什么这样的看着阿奴睡觉?”

    阿奴完全不记得那段变成为杀人机器的可怕经历,圣姑和唐钰放下心来,想着,这样也好——不要阿奴再承受任何伤害。

    阿奴伸手要拉着唐钰,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拉着的是一只空荡荡的衣袖,心痛问着:“唐钰小宝,怎会这样?”

    唐钰温暖微笑着:“不碍事!是从剑仙前辈的葫芦上掉下来时,断掉的……”

    “唐钰小宝一定是很痛吧?”阿奴四周望着:“爹爹呢?那个比阿奴还要顽皮的爹爹又跑去哪了?”

    逍遥故作开心说着:“唏!师父他,大概又去云游四海,不知跑哪去了。”

    “不怕!让我去叫他!”阿奴对众人笑着:“我也在他手中绑了‘一线牵’!”

    “奇怪了?”阿奴抖动着中指,却一直得不到另一边的回应。她嘟着嘴有气:“那个爹爹!真的不负责任!还说再也不离开阿奴了!”

    众人无语,心中都淌着泪。

    阿奴拥着圣姑:“爹爹他跟我说了,都是他的错!你就原谅他吧!好不好?圣姑妈妈不要哭吧!”

    圣姑只是无奈点着头,心中百感交集……

    阿奴搂着圣姑与南蛮娘,对两人说:“南蛮妈妈、圣姑妈妈,阿奴有两个妈妈喔!我以后会好好的孝顺你们,听你们的话了!”

    此时,应该是最温馨的一刻。然而,却又是最伤痛的时刻!

    夜深,唐钰在月色下苦练武功。失去双臂,他仍功力未减,经过这阵子的苦练,已渐渐掌握以双腿发挥的要诀,一踢一蹬,虎虎生威!

    “唐钰小宝,你好厉害啊!”阿奴温柔赞着。

    “比起以前,还差远了!”唐钰自我鼓励着:“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超越以前的!”

    阿奴点头,上前端详着唐钰,问着:“你没有事隐瞒阿奴吗?我觉得大家都好像怪怪的,对我小心翼翼的。”

    唐钰故作轻松:“本来大家都很疼你呀!今天才发现吗?”

    阿奴垂头,闷闷不乐地说:“也许,阿奴过去实在太任性,什么都不管,只懂吃、只懂玩!”

    唐钰望着阿奴,怜爱地说:“算了,我反而很怀念那时候的阿奴!不过,没关系,我们一同开创未来吧!”

    阿奴欣赏着眼前的唐钰。他,比以前成熟,更有一份魅力。

    “你比以前帅多了!”阿奴仰望唐钰,不再只是儿时玩伴的目光,而是女人仰慕男人的目光,她脸一红,垂下头。“我发觉,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喜欢你!阿奴要服侍唐钰小宝!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我要嫁给你!”

    “霍”——阿奴居然对唐钰跪下,还拔起地上几枝野花,献上给唐钰。一个女孩子,反过来向唐钰求婚!

    “唐钰小宝,阿奴爱你一生一世——你娶我吧!”

    唐钰大笑起来,一挥衣袖,把阿奴用力卷起,阿奴被唐钰炽热的目光燃烧着,感到身子酥软,被征服了……

    唐钰认真凝望着她:“你呀!要是敢再骗唐钰小宝……”他把阿奴拥在怀里,二话不说,深深一吻。

    阿奴融化在唐钰的热情之中。今天,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的滋味!

    阿七跟李公子一战在所难免。”逍遥沉痛地读着晋元给他的战书:“今日申时,城郊荒野见!让我们将一切了结。”

    逍遥万般不解,拿着信的手在颤抖,恨然将信笺向火堆抛去,他真的想不透,才分开短短时日,晋元为何会有如此转变?两人间的感情,怎会弄到如此田地?

    逍遥走进屋,灵儿抱着忆如,细心呵护着——这幅画真美!逍遥想到这里心里一痛!

    很快!他将要和晋元生死一战!但看着灵儿抱着忆如知足的样子,逍遥不想再给灵儿任何压力与痛苦。

    灵儿温柔地放下忆如,走进厨房:“饭快烧好了。”

    逍遥装作若无其事,一笑:“好,我到外面走走。”

    这句普通的话,却让灵儿不知为何有种不安,她猛然抬头,门已关上。

    夕阳下。

    晋元背对着余晖,屹立荒野中,拖出一条长长的身影——他,已不是昔日的晋元,脸上尽是决绝与冷酷!他的拳头握得极紧,像要把手中的剑握碎一般,就像他的心——只要有一刻的放松,也会崩溃——他只知道这一刻,是生死一战,不能放松!

    风萧萧——远处,另一个身影走近。带着不解、不忿、不舍、不忍而来——是逍遥!

    他的心也绷紧!手也紧紧握着剑!同样,只要有一刻的放松,他会崩溃——他真的接受不了挚友倒戈相向,变成仇敌!

    逍遥带着两壶酒前来,在晋元面前停下。眼前这个已不是当日文质彬彬、潇洒倜傥的好兄弟!——两人相视,短短时日,两张年轻的面孔,尽是沧桑。

    “赏脸吗?”逍遥将酒高高抛起——晋元伸手一接!

    “这可是最后一次了。相信,这酒是苦的吧。”晋元点点头。

    “阿七,可有话对我说?”

    “尽在剑上——”晋元冷冷道。

    逍遥心碎!曾是生死之交,现在,却连话也没有一句可说了吗?逍遥也无语,他已不知可以说什么!

    “一杯愁绪,几段情缘,”逍遥肝肠寸断,凝望着晋元,这是他们曾一同吟唱的诗句:“莫过与君酒当歌!”

    晋元脸上似闪过了一丝悲痛,但迅即变得镇定:“干!”

    两兄弟不再言语,倒酒,豪快地喝!酒从逍遥嘴边溢出——眼泪也从眼角溢出!这杯酒——真的很苦!两兄弟饮尽,将酒壶往天高高抛起!

    “铿!”“铿!”逍遥与晋元同时拔剑!同声大喝!同时冲上!

    逍遥带着不解、不忍的眼神,盯着晋元——似在问“为什么?”

    晋元带着无情、无义的眼神,盯着逍遥——似在说“别问了!”

    晋元招招狠辣!逍遥招招忍让!逍遥根本不愿跟晋元对决,怒问:“为什么?”

    晋元顿了顿,冷冷道:“我要你死!”

    逍遥气极!使尽浑身解数,攻向晋元!二人再次混战!逍遥功力远在晋元之上!

    “铿!”晋元的剑脱手!定神之际,逍遥的剑已封于晋元喉前!逍遥高高举起宝剑——寒光映在晋元铁青的脸上;逍遥顿了顿,凝视着晋元,剑在晋元的颈边划过,深深插在地上!

    晋元愕然,想不到逍遥真的下不了手!他冷笑着:“你会后悔!”

    逍遥奋力抓起晋元的衣襟,狠狠对他说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的阿七已经死了!呀——”说罢,重重将晋元推到地上——转身离去!

    “且慢!”

    逍遥痛心地转身——寒光闪过!逍遥的心口上,已插上宝剑!鲜血激射——他竟没感到一点痛苦!只是愕然!眼前——晋元竟拿着自己的宝剑——刺入逍遥的心房中!!就算再发生一亿次——逍遥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

    鲜血激射——染红了逍遥的脸!晋元的脸!

    晋元冷冷道:“我说过你会后悔!”

    逍遥已泪涕横流。心房的伤——不痛!他的心早已碎了!

    倒在地上的逍遥,眼睛张得极大,盯着步去的晋元——泪涕在流——血在流……

    血泊中的逍遥眼看就要死去!他微颤着身子,望着晋元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为……为什……为什么……”

    拜月自若的倚于窗前,欣赏着天际。光天化日下——天际竟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光痕!

    白天,竟有流星飞光!璀璨得可跟白日争辉!

    拜月愕然:“为什么?你会在这一刻掉下来?”

    “教主!”满身鲜血的晋元出现在书房中,木然说道:“教主已如愿以偿!”

    晋元取出了紫金葫芦,他不但杀了逍遥,还将最重要的东西也带走!

    拜月难以置信:“他死了?”

    晋元无语,将紫金葫芦放到桌上——紫金葫芦吐出了仙风!五颗灵珠从葫芦中冒出!缓缓升起!五颗灵珠似有感应的,走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形状!正跟书房中,拜月所造的那球体模型一模一样!!

    “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了吗?”晋元自信地望着拜月。

    拜月大笑,拍着晋元的肩,点点头。晋元杀了逍遥!这实在让拜月心花怒放,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他终于确定,晋元是可以让他百分百相信的——挚友!

    晋元已脱去肮脏的奴隶服,换上一身雪白长袍,随拜月来到教坛,仍是一脸木然,没有伤心,没有开心!没人知道晋元想着什么!

    “这个地方,除了皇上还没有人走上来过,你是第一位!”拜月对晋元说罢,接着朗声向众人宣布:“从今天起!刘教士的话就是我的话!见刘教士如见本教主!”

    众教徒膜拜,齐声喊着:“愿遵教主天命!愿从教士圣言!”

    晋元在拜月教里,一时间由最低等的身份跃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此时,灵儿已端好一桌的菜,细心摆置着碗筷。

    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一名少年,将一张信笺送上。

    灵儿奇怪的打开了信一看,愕然:“逍遥哥哥有危险!”

    灵儿焦虑赶至山上,被眼前情景所震撼!只见逍遥倒于血泊中,一动不动!

    “逍遥哥哥!”灵儿冲上前,拥起逍遥:“怎会这样的?”

    逍遥一点反应也没有!灵儿双手按住他的胸口止血,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施着仙法,一边哭喊着:“逍遥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咳!”逍遥口吐大摊鲜血!终于,醒过来!

    逍遥四望,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胸前的伤口,他似乎完全明白过来。眼睛发出光芒。大笑着:“哈!哈!好!哈!哈!太好了!”

    逍遥抚着自己胸口的伤处,拉着灵儿的手:“‘不死劫’,还记得吗?”

    灵儿缓缓点头。

    “灵儿,跟我们并肩作战的,不只六人——是七人!”

    灵儿冰雪聪明也笑了:“还有——晋元哥哥?!真是晋元哥哥!那封信,是他的笔迹,是他刻意通知我来的!”

    逍遥感动地说:“对,因为他不要我死——他这样,是想救我们!我猜不到阿七心里想着什么!我只知道阿七没有变过!阿七没离开过我们!太好了!”

    逍遥欢欣笑着,灵儿也安下心来!他们知道晋元没有离弃他们——但晋元到底想干什么?却无人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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