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河妖

熊熊不二

看见这么多的人在，我心放松了一点。通道前面是一行石阶，我沿着石阶走了下去。下面的十多人见我下来，都纷纷停手围了过来。刚才听汇报的那个人迎了上来，他装束与刚才那人差不多，不过显得高大强壮得多，他向我伸出手微微笑地问：“小兄弟，你一个人进来？”

我看见那人手上有好几道伤疤，感觉他与我想像的文物专家差很远，我以为那些人总是戴着厚厚眼镜，口袋装有放大镜，骨瘦如柴的那样，看来是看电影多中毒了。像我这样一个学生，还没受过人家那么热情的招呼，连忙握住他的手点点头：“我看到一群小孩跳进来了，所以追了进来，门外有两个公安，不过我想他们进不来了，现在外面都是蛇！”

那男的微微怔了一下，与其他几个人对望了一眼。“我说叔叔，你们是文物专家吗？”那男人又怔了一下，忽然他笑着对我说：“我们不是文物专家，我们是考古队。”

“考古专家？”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以前我从未接触这类人，也没听说过考古这名词，毕竟离十年红潮相去不是很远，掉色的毛主席语录在村子里的墙上四处可见，我们这一代人能接触到的基本还是上课的那几本教科书。但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叔叔，外面有大群的蛇，这里还有出路吗？还有，你们看见一群小孩了吗？”
  
“小孩？没有。”那男的沉默了一阵没作声，他似乎在看我身后的一个人。我刚想回头，那男的开口了：“小兄弟，你从这边的通道先走，小孩和蛇的事我们会处理的。”我一听有通道可以离开，开心不已，那一群的蛇已经令我神经紧张、毛骨耸然了。

那男的说着领着我来到一边石室的圆拱下，那里有一条通道。“小兄弟，你进了这通道沿红绳走，到了尽头处逢分叉路就走正对面的左边，转过三道后就能出去了。”我听了十分高兴，想了想对那男人说：“叔叔，能给一支手电我吗？”我手上的手电太暗了，险些害我丢命，要是通道里再出现一条半条的饭铲头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那男人迟疑了一下，“我会还你的，我在外面等你们出来好了。”说这话时，我瞥见有几个人似乎讥笑了一下。那男人干咳了一下，向被我撞过的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那男的好像极不情愿的拿来一支手电给我。

“小兄弟，记住了，走尽红绳后逢叉路转左，几个弯道后就可以出去了。这里很危险，你跑快一点，无论如何别回头了！”那男的一边说一边送我进了通道口，看来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我再担误。

“嗯！”我用力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直奔入了通道。用蓄电池的一千瓦强光手电就是不一样，通道被照得十分清楚，一条细细的红绳一直铺在通道中。走出不远后，用始出现叉路了，我没多大留意，就追着红绳直走。

通道里的叉路多得惊人，每走一段就会出现一个小室，小室中或三面、或四面的分别有出口，有时出口还不止一个，最多的有三个之多。在里面转了几转后我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只能跟着红绳走。但越走就觉得越鬼异，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就当我开始怀疑时，红绳在一个小室到尽头了。正对面果然有三道出口！我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走不出这地方了，都转几十圈了我还以为红绳不会有尽头。“逢分叉路就走正对面的左边，走过三道就是出口。”我想着那男人的话，心想出口在望了加紧脚就奔向了对面那左边通道。

一会后又出现了一个相同的小室，我照样穿入了正对面的左边通道，接着又是一个，“最后一段了。”我开心的不得了，路上总算平平安安，没遇到过一条毒蛇。我迅速冲过了那条通道，转了几圈后前面竟又出现了一个小室！

熊熊不二

六）突然遭遇

我停在了通道的出口，发呆了。“逢分叉路就走正对面的左边，走过三道就是出口。”我脑里反复地想着那男人的话，逢分叉路走左边？难道他记错了要过几道小室所以这样交待我？呆了几十秒，我觉得应该是那男人记错了小室数量，想到这里我穿过小室又走进了对面左边的通道。跑了二三十米，竟又出现了一个小室！

这？我有点迷糊了，难道说不止一处？反正都走到这了，我把心一横，照样选了左边的通道穿了过去。又跑了几十米，前面竟又是小石室！我开始慌了，难道我选错路了？想了一下，又好像没错啊？停了两分钟后，我决定再试一下，或许下个通道就是出口。这次我没跑了，一步步地走过那通路。

“出口，出口……”我心里不断的祈祷，但很快绝望了，出现的还是小室。我感觉不对路了，不可能会相差那么远。我停下来想了一想，虽然外面可能会有蛇群，但不一定危险，起码还有十多人在那里，还是退回去问清楚好一点。想到这我转身开始往回走。

一面走我一面想着那男人的话，但越想就越乱，想着想着已经乱七八糟了，慢慢我已经不肯定那男的到底是叫我向右走还是向左走。二三十米的通道很快就走完了，站在通道口我往石室另一边照了一下。一刹那我吓得脚都发软了，对面的石壁竟然也是有三个通道！而且没有一个通道的口是正对这边的！

刚才只顾不断的向前走、向前看，完全没留意自己走出来的地方也是有几个出口的，现在想往回走，根本不知该走那个才是！

我站在通道口，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刚才总共穿过了五个石室，就算最糟的每个石室都有三个出口，那要选……二百四十三次，还是七百二十九次呢？最后一道会是一条路还是三条？我想了一下，现在脑里全乱了，不过这个问题也意义不大，反正都要走的了，或许下一个石室只有一条出口也说不定。

我站在通道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理清思绪。现在走那条都不重要，但千万不能再乱了，现在我已明白自己身处一个迷宫当中。得留一个标记，这间石室现在是起点，绝不能乱了。想到这我忽然记起自己包里有一包蜡烛，是我离开村子时在村口小店买的。因为停电是太经常的事了，隔三差五的总会停上两三晚，所以蜡烛是必备的生活用品。我拿出那包蜡烛和几盒火柴，还好，火柴放在书包顶部总算有一两盒是没有湿的。
我划了根火柴点着了一支蜡烛放在这边的通道口，出于不放心，又在石室中间点了一支。由于害怕外面的蛇群冲进来后那些考古专家会从这里撤走，到时我找不到他们就惨了，所以我不敢浪费时间，从最右端的一处通道开始寻找进来时有红绳的那间石室。

不过运气并不是太好，一连试了百多次了，还是没找到那间石室，不过我也并不太担心，毕竟越试得多，找到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大。这时原来点的蜡烛已经快烧完了，我又在地上点了两支蜡烛。

又试了几十次后，剩下的组合越来越少了，我开始有点担心起来。一来是怕找不到红绳消失的那间石室，二是怕担误的时间这么长了，外面那群专家真的走了。慢慢的，我不由自己主的加快了脚步。

已经试了二百三十次，我开始越来越担心。一、二、三、四、五间，尽头的小室还是没有红绳，我心开始有点矛了，抓手电的手都有点发抖。就在我刚想回头的时候，忽然从一个通道口依稀传来了一些声音。我一惊，大喊了一声：“有人吗？”但四周一片寂静。我屏住了呼吸，集中精神听着四周的声音。“叮、叮~当”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从左边的一个通道口传来。我惊喜不已：“嘿！等一下！”我拨脚向那通道冲了过去，这次通道比我刚才走过的长多了，我一边走一边大喊，但始终听不到有人应，这时的我急得快疯了，深吸一口气后拨脚狂奔。追了几十米，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石室。

我一惊，收住了脚步屏息静听，终于在前方的一处通道传来了似乎是人的谈话声。“嘿，等等我！”我急奔向那边的通道。才跑了几十米眼前突然开阔，前面的竟然又是石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我彻底慌了，精神都快崩溃了，反复地打量各个出口，慢慢的走向了石室中间屏息静听。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四周仍然一片死寂，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了。这时我心已乱作一团，不知该往哪走！

熊熊不二

惨了，惨了！刚才以为找到人了，完全没留意是走那条是通道进来的，这下惨了，完全迷失在这里了。想到刚才一阵千奇百怪的经历，我觉得身体忽然像虚脱了，一下瘫座在地上，脑里不停的闪过发生的种种，越想我就感到越不对劲，迷团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我脑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电的光都开始有点泛黄色了。我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来。四周有九个通道口，黑暗中就像怪物张大的嘴，似乎随时都会从里面爬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因为我知道现在我越想就会越怕的。刚才一直在狂奔所以没多大感觉，但停下来后就感觉到刺骨的冰冷。我向四周看了一看，向一处较宽的石壁走了过去。靠着石壁坐下，我点了两支蜡烛放在外面就把手电熄了。

我现在都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应该很久了。想到落在这迷宫，我情愿面对那些毒蛇还好，至少一顿冲杀还能爬出去，就算被咬两口也不至于立即就会死啊，出去以后顶多找师傅回来治也总比在这困死好。越想我就越悔，可能因为寒冷的关系，我觉得肚子已经很饿了。一想到吃，我记起包里还有两包原本买来给师傅的蝴蝶饼，现在正好用来充饥。
吃了十多块饼干，我吃不下去了，口干得要命。肚子里塞了一些东西，我又开始思考怎么逃出去了。我想来想去，罢了，用最笨的方法算了。我进来时是从见到那群考古专家的大石室中过来的，只有一个入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可以用最笨的方法离开：只要一直贴着一面墙走，无论迷宫有多复杂总能找到入口或出口的。我想顶多回到最初的井口中，最多和那群蛇打一架吧，总比在这等死好。

打定了注意，我收起了书包准备赌运气了。就在这时候石室忽然暗了下来，我看了一下那两支蜡烛，此时火苗正一点点收小，有点萤萤绿绿的感觉，石室一下浸在了淡淡的幽绿光中。我还明白怎么回事，蜡烛哧地冒起一缕烟——灭了。

“缺氧了？但我呼吸好好的啊？”我有点不明所以，打亮了手电。地上的蜡烛只烧到一半，难道是质量问题？但没那么巧两支都一样吧？正当我思考时忽然感到前方有一阵微风吹过来，我心一跳，难道附近有一个是出口了——有风吹？！

我心一喜，抬起手电照了一下前方的通道，在对面的一个通道口上竟有一个白衣女人！我大喜不已，一跃跳了起来。刚想开口叫的，但突然感到不对劲，那女的怎有点眼熟？我打着手电照了一下那女人，我的妈，那女的竟双脚不着地的悬在空中！那一双冷冷的充满幽怨毫无生气的眼——分明是井口壁画那女人！

我极力告诉自己眼花了，错觉。以为自己困在这里太久了，又有点离魂。谁知我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那白衣女人竟向我飘动而来！我头皮一阵发麻，差点没吓出了尿。眼见那女的飘然而至，你老母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一转身，想从最近的左边通道逃去。谁知手电往前一照，那边的通道上竟悬着一个一样白衣的男人！“我的妈，都到齐了！”我来及多想了，反身冲进了右边的通道。

我在通道中一轮急跑，也不敢回头再看了，反正跟师傅学的十多年功夫都尽使开了。不一阵间，已经到了另一间石室中，我冲得很急，一出通道口几步都快到石室中间了。本来慌不择路想直冲过去的，没想到刚到石室中间，白衣男人已经在对面的通道口出现了！“我的天，还会抄近道来！”我一转身就想换另一通道，谁知几乎与那女的打了个照面！我吓得几乎没把心脏吐出来，一个凌空侧身翻就向另一边跃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脚还没落地，书包已经被她拉住了，我觉得背后一下紧拉人就飞到了另一边的通道口。还好这十多年没少下苦功，我脚一踮地脚尖一撑飞身就要奔入了那条通道。谁知身形未动，背后的书包又被拉住了。此时我距石壁边没有一肘宽，虽然现在怕得厉害，但没把功夫给忘了。我借着那股拉力，左脚在石壁上一踹，翻身飞起一脚就想向后踢去。
谁知身体才转过一半，一股强大的推力就把我甩到一边通道口！还好力量虽大，但我还是平衡了过来，我两手在通道口上一撑，总算没摔倒。此时我还是面对石室站稳了，但刚停住，那女的已经在我面前了，只她右手前伸直抓我胸口而来！你娘亲的，那指甲比手指还长！眼见手爪已经到我胸前了，我手一推向后退了一步，但速度稍慢了一点，身上的衬衫已经被那指甲勾破了一个大口！这时我人已在通道内了，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那是出路，管它那么多呢，先摆脱眼前这两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才好，我一翻身转向通道就急跑而去。

熊熊不二

还好，后面一直没有追上来。但才出另一石室，我发现那对男女已经出现了，正一左一右的夹过来，被他们逼得我没有选择，只有向着唯一可避开他们的通道奔去。一连好几个石室都一样的结果，奔跑了一阵间我头脑已经没刚才那么惊慌失措了，想想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就感觉像猫耍老鼠一样。

“你老母啊，是人是妖也跟你拼了！”我把心一横，决定不跑了在下个石室跟他们拼了！这时我反倒担心他们不追上来了，竟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下。谁知就这一下间，我感觉脚上被连绊了几下，一下控制不住身体向前扑了下去！幸好这时我已经减速慢下来了，双手一撑人顺势向前滚了出去，落地几圈后总算停了下来没受什么伤。不过为了双手着地，强光手电扔了出去，此刻已经摔坏了。

我迅速翻出自己那支两节手电，打开了照了一下四周。那对白衣人没有出现，我再看了一下双脚，竟绊着一大圈的红绳！我心里纳闷极了，向四周照了一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通道口上方那圆拱，四周空间十分的大——这是？我进来见到那群考古队的石室！

我三几下拨掉了绳子，远离了通道口，虽然现在我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但回到这里至少我能认得路了。只是现在四周很黑，那队人不知那里去了。不过有一点值得高兴的是我照遍了地面也没有发现那些饭铲头。

“唉，也不管他们了，还是先出去再想办法！”我已经吓怕了，只想离开这地方。我打手电照了一下原来进来的石阶，这下真要命，那两个白衣男女此刻就在石阶上冷冷地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出到这熟悉的地方我又不想和他们拼命了，我提着手电，一步步地向石室内堂退后。

那双男女这时似乎又变回了壁画，在那一动不动的，不过我额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我与他们的距离拉开有二十多米了，忽然我看到左边的壁上像开了一道石门，石门内被挖开了一个大口，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考古学家？”我一想起十多个考古队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拨脚直奔向那洞口，幸好那两个白衣男女还是没有动，只是在那里冷冷看着。

到了洞口边上，我看到洞里的确是有灯光，现在我也不多想了，一钻身进了那洞中。

熊熊不二

七）极度心寒

钻入了洞的入口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真的开了一道几十公分厚的石门，但门后没有空间，内里竟是两米多宽的青砖墙！这时青砖墙已经被挖了一个大口，从里面透出了微弱冷萤的光。我穿过了青砖口，过了那洞。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石阶有三米多宽，稍微有点向下的坡度，在尽头处似乎有间耳室，那里亮着白光。

怎么说现在外面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是不好对付的，还是向前走保险一点。想到这我吸了口气定定心神，向那边的灯光处走去。石阶修得非常平整划一，在两旁的都是厚厚的青砖一直修成了圆顶——这是一个拱道。两旁的青砖壁上还刻有很多的人物壁画，都是统一的跪拜姿势，不过看那神态不像是迎接进来的人，反而像在欢送人走，因为人物都有点向外面倾斜出去的。

我越走越好奇，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外面一口古井内里会有这样的一片怪异地方呢？就要到出口处了，现在已经看到下面很光亮，好像是点了强光的灯。我咽了一下口水，这时我口中已经干得要开裂了，只是习惯的咽了一下，但嘴里干得很。

慢慢的走向了那出口的光亮处，我看见下面竟是一个更大石室！这个室中四面完全是石壁了，没有一丝接缝的痕迹，看样子像是完全开凿出来的。石室很宽很大，两盏汽灯放在了石室中间的一个圆坛上，把四周照得十分明亮。

石室虽然很宽，但大部份空间都让中间的圆坛占了，圆坛有六级的石阶上去，上面有一高大的四方台，在台的四周立着六具石人雕塑，那些石人都面向着中间的石台低头肃立，双手拢在胸前像捧着什么。

熊熊不二

室内除了两盏灯外，没留下任何的外来东西。“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回周拢音很大，但声音过去后并没有人回应。我下了石阶，上了那圆坛边上。这时发现在圆坛的另一边还有一条通道，刚才那头让石台挡住了视线没看到。我转到了那边的通道口，里面一片漆黑，我的手电根本照不进去。“有人吗？”我又向里面喊了一句，很久后传回一声回音，但没人应。

我心这时十五十六的，到底该不该进去看看呢？想了想刚才的经历，我对黑暗已经害怕了，决定还是先留在这地方静观其变。圆坛中间的石台是个正方形，有五六米宽，高也有五六米左右。六个石人并不是平均分布，其中有一个正对着石台的一面，另外五个分立在周围。正对着石台一面的那个石人手上真的捧有东西的，其余的几个看样子只是个动作，手上并没有东西在。

虽然还担心外面那两个东西，但我有点好奇这四方的石台到底是作什么用的，还有那个石人的手上捧的到底是什么，于是提了一盏灯向那边走了过去。走近了我举高汽灯看了一下，那石人与周边的确有不同，胸口处好像还损坏了，原本雕刻的前胸掉落了大块，但周边没有碎石，看来摆放时已经是那样。手上捧着的东西有点长卵形，不过这些石人全部都雕得很粗糙，只有大概的轮廓，看不清细节。

相对之下这石台的规模却相当可观，不过是作什么用的我猜不到。但四个面中只有这个石人是正对一面石台，这边有什么特别呢？我忍不住转过汽灯照住那边的石壁。这一眼使我的脑子唰的一下飘回到了外婆的故事中！

石台的壁上用阳刻的手法雕了两条互缠的巨蛇！两条蛇尾没入石台下面的一个像是奠台的小方台中，蛇身相互缠在一起扭曲上升布满半个石壁，蛇头一高一低交错正对着我，最令我发寒的是一条蛇头上刻着一肉冠，另一条头上刻着一双崎角！
  
“镇，镇河妖？”我倒吸一只冷气，接连后退了几步。

从小到大一直听着外婆说着长关大蛇的故事，从外婆留下玉佩到师傅讲这不是人世间的凡物开始，我就隐隐觉得这里面不是传说那么简单，但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古进下竟有这样的一幅石刻！

一时间我觉得双脚都发软了，刚才在外面被追逐的凶险经历也没有现在这样惊恐。这对我小时的梦魇此时竟真有形像出现在我面前，一时间我觉得脑里一片空白，眼睛却被那双蛇吸引住了。

那对蛇都刻有一双长卵形的眼，不过此时显得十分鬼异，长冠的蛇一只眼里有一块红色镶嵌的眼仁，长崎角的蛇一只眼里镶嵌有一块蓝色的眼仁，但两条蛇都有一只眼仁不见了！难道，难道……！我觉得身体阵阵发麻，不由自主地想摸一下挂在胸前的一对玉佩。

那蛇的眼仁和我带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此刻我就带在胸前，看着眼前鬼异的双蛇，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它们。我想伸手把玉佩解下来，但一连几次发现手都不能动。我想现在已经吓到手软了，本能的想低头看一下双手但竟发现头也不能动了！此时我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两条蛇的独眼！

“摄魂咒！糟了！”我突然想起了井口的壁画，但此刻已经晚了，我发现自己已经全身不能动弹！但以前听师傅说摄魂咒只会令人昏迷，手段高一点或许能让人产生幻觉，最高明的也不过会使受咒者失去自我意识任人摆布，说白了不过是催眠术而已，但没听师傅说过会使中咒者动弹不得的！

虽然不能动弹但我现在思维却是十分清醒的，乖乖的，莫不是中了齐天大圣的定身咒了吧？虽然身体不能动，但眼睛现在还能勉强移动，此时我最希望的是那群考古专家能出现把我移出这里。本来还想开口喊一下的，但发现此时嘴巴竟也不能动了。

稍一瞬间，我额上已经渗出了汗水，这时那两条蛇剩下的眼仁似乎动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又看了它一眼。这时那红蓝的眼仁似乎有一层光在流动，感觉那两条蛇要活过来了！我努力使自己的目光移开它们，因为我知道越是看着它们就越会陷得深，但此时已经晚了，我眼睛也不能移动了。

就在这僵持之间，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圆坛边上似乎有人在走动，我又惊又喜，努力想发出一点信息引起他们的注意，无奈现在全身都不能动弹了，甚至眼球现在也不能再动。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那边的人似乎发现了我正走向圆坛而来。

熊熊不二

我心中一阵欢喜，心想总算有救了。不过几秒钟过后，我紧张得几乎要休克过去！上来的人不止一个，有一大群人在往圆坛过来。最先显入我眼内的，是那群人的光头，个个都是白得糁人的光头。稍近一点后，隐隐看到的是那些电影里常见的军阀军装！“不会的，不会的！幻觉、幻觉！”

我努力想让自己摆脱眼前所见的，但那些人就那么真实地映入我眼！如果可以的我一定会闭上双眼，但偏偏现在就是做不到。那群人已经围满了圆坛，其中几个更来到了我脸前。幻觉，幻觉！我努力安慰着自己。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站到了我正前面，他那双三角的眼盯着我左右打量，忽然我看到他一双眼帘左右开合眨了一下！这种感觉甭提有多恶心，我觉得几乎要呕出来了。

想着阿九说过的话，我不相信眼前的事，假的，幻觉！我现在虽然不能动，但告诉自己不要被眼前的东西吓倒。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左右两手腕一阵巨痛似乎被钳夹住了。紧接着双手被一拉不由自主的向两边张开！“不是吧？！”我心一惊！我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手原已经僵硬了，现在被向两边一拉开，手上的汽灯从我手上滑了下来，砰地一声摔烂在地上，白光一闪就暗了，里面的灯纱报废了。

一瞬间，我脑完全空白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除了现在还能感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外，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但这没维持多久，汽灯丢下后，我的双手又被扭回了前面，手肘被眼前的怪物一弯，两手竟捧在了胸前！紧接着，一个怪物在我面前站住，他眨了两下那双怪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鬼异的邪笑。

我还没想到什么，突然瞥见怪物举起了手，手中竟是一把弯长的尖刀！我一下想起身后那个石人，难道说……难道说他是被开膛后捧着自己的心脏在那里？！

“天啊！”一想到这我感觉到自己头上在流着冷汗，一滴汗水落在我手上冷得真切，眼看那尖刀划向我胸口，我精神都崩溃了。刹那我想冲气丹田尽力一拼，谁知这时竟然连呼吸也不能了！我的眼睛只能直直地看着那两只蛇眼，慢慢地感到一阵窒息，接着胸口一阵巨痛传来！

我的眼角划下一滴泪，脑中飞过了父母的模样，外婆的慈笑，还有师傅、阿九……我感到那尖刀已划破我胸口，我此时已窒息了，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感觉要失去生命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洪亮庄严的声音：“临、兵、斗、者， 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声音十分熟悉，念的是东晋葛洪的「抱朴子」的登涉篇，是辟除一切邪恶的护身法咒，这声音犹如天峰惊雷，一下把我震醒。只见眼前的怪物身形扭动几下，像一缕烟似的消失了。

在对面的石台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了，人未走近我已感到他那股摄人的威严。“师傅？”但那人还没过来，我就觉得眼前一黑，瘫软落地。

熊熊不二

八）盗墓贼

一阵烈酒的辛辣夹着浓重的药味呛醒了我。我连咳了几声，睁开眼坐了起来。此时我还在圆坛上，周围的光有一点晃动。前面有个人拿着汽灯似乎在寻找什么。“师傅？”那人的背影很像师傅，不过他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不会的，幻觉！我越来越不相信眼睛所见的东西了。

这时那人听到我的动静了，转过身来“师傅？！”我惊叫我了一声，随即又猛摇了几下头，不会的，师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摇了，再摇你的头就要断了，你没有幻觉，我是从外面的井口进来的！”师傅提着汽灯走到了我身边。“可是，师傅你怎么来了？”

师傅过来抓起我的手替我把了一下脉，他看着我狠狠地说：“你还好说？我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学校、小心照顾自已吗？你跑来这干什么？如果不是阿九告诉我卢老师找不见你，你失踪了一个下午，不是他告诉我你想过来这里，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刚才已经死了！”

“刚才？”我一下想起刚发生的事，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胸口。“放心吧，是幻觉而已。”师傅见我看着胸口，放下了我手对我说。

“幻觉？”此时我胸口虽然没有流血，但上面分明有一条长长的血印！我再看了一下两只手腕，上面也有一道淤血的紫黑。看着这些伤口，我再看了一下眼前的师傅，天啊，我都分不清那是幻觉那是真实了。

“你刚才陷入了极深度受咒状态，你所见的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陷入这种状态下，你大脑无论想到什么，你身体都会出现相同的症状，如果你告诉自己心脏不跳了，那心跳也会停止的！”师傅见我默不作声，在我身边拿起了一瓶酒 “喝两口吧。”他一边给我解释一面打开酒瓶。刚才那股药味又飘了起来。

“这是什么酒，师傅？”我接过酒瓶，看了一下。“醒魂酒，专破幻术的。”师傅答了我一句，又提了汽灯站了起来。深度催眠这事我曾偶然看过，是一本心理学的书。上面曾有案例说国外有电工进行例行检查时违规操作，不慎触到了两根裸露的电线，结果立即被电击全身抽搐而死了。当时在场的人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当天检查时那组线路根本没接电。不过后来法医到场后却证实他死于类似触电的心室颤息，但法医同时也证明他并未触电。当时的人都搞糊涂了，后来有个心理学教授听说这事后就找了当时的人询问。结果发现原来这电工上班时曾与人打赌，说他接触电线一分钟也会没事，但当时就有人说气话，说今天检修的是十千伏的高压电，你一碰到就会没命的。结果相信是那电工听了这话后一直高度紧张，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自己给自己做了深度催眠，所以一碰到两根裸露的电线，他大脑和身体就相信自己被电死了。

虽然这事我没法证实真伪，但我也相信会有这么回事。酒很烈，很呛口， 我喝了一口后就喝不下了。放好了瓶子，师傅又转了回来：“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师傅的语气很严厉，我感觉似乎我犯什么大错了，连忙坐正身体把我如何回家、如何迷迷糊糊地来到这里，然后看到一群小孩，再到被蛇追、发现考古学家、进了迷宫、被怪物追、然后进了这里再发现蛇壁的事一五一十的对师傅说了。

师傅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阵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这对珪玉最终会引你到主人那里，看来是我大意了，不应把它留在你身边。”“他们？他们是谁？哎！师傅你看到了那群小孩了吗？”

师傅看了我一眼：“哪有的小孩？那也是你幻觉而已。”“幻觉？”我还是有点不可置信：“那，考古专家呢？”

谁知我话一出口，就被师傅狠狠敲了一下头：“什么考古专家！那是盗墓贼！”我摸了一下头，盗墓贼？有这种人的？师傅向我摇了一下头问我：你那有见到人走迷宫会从里面向外牵绳的？分明是他们进过那迷宫没走出去！绳子是他们原本用来认路的，根本这群人就是引你进去想困死你在里面，你一离开那间石室他们就把绳收走了！

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回想出来时在通道口绊到的一大圈红绳，似乎又证明师傅说的是对的。“但师傅，我一个人，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下手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不利的，他们十多个人不用那么费尽心机啊？

师傅看了我一眼：多亏你说外面有两个公安，他们一时没摸清你的底细！我一听头上不禁冒出冷汗，你老母啊，那么说如果不是一时口误那现在我岂不已经横尸在外面很久了？我越想越气，但还没想好怎么去揭发那群人渣，师傅这时却对我说：“这个墓不简单，那群贼也不是泛泛之辈，居然把天眼这道暗门也找出来了。”

“墓？天眼？”我有点糊涂了，眼光光地看着师傅。师傅看了我一下，目光转向那边漆黑的通道说：“这是一座古墓，那井口其实是墓的天眼。”顿了一下师傅又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修了天眼，应该是求道成仙的人，为什么妖气却那么重呢？”

“妖气？”我一下想起刚才在迷宫里追我的那两个白衣人！“师傅，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那两个白……”话还没说完，突然进来的通道内传一轰地一声巨响！我与师傅对望了一下，忽然同时醒觉：糟了，暗门！

等我与师傅跑出了通道已经迟了，青砖墙外面的石门已经完全关上，我不死心试了一下，纹丝不动！我回过身，看了一下师傅说：“看来那两个白衣怪物还在外面。”

谁知师傅瞪了我一眼说：“那是幻觉！那群该死的毛贼，我进来时没看见他们，还以为没人在了，原来都躲了起来！”我一听，急了：“那师傅，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砸开它？”

师傅看着我说，别急。先别慌了他们，你脸上的青气越来越重了，我们先回去看一下那墓室，得先把困在你身上的东西解决了。虽然我没听明白师傅的意思，但这时师傅已经转身往内走了，我也只好在后面跟着。走着我又低头看了一下胸口的衬衫，上面破了一个大口，“幻觉？难道衣服也会有幻觉？”我跟着师傅的后面，虽然师傅不说，但我感觉到他有事瞒着我，师傅所说的他们又是谁呢？

熊熊不二

九）守墓钉龙壁

师傅径直走上了圆坛，直接转到那刻有双蛇的一边石台去了。我提着灯在后面跟着，见师傅对着石壁在察看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但他似乎没事，还走来走去的像在找什么。过了一会见师傅真的没事，我心中也放松了一点又低头看了看，还在想胸口的衣服。刚有点出神，忽然觉得被人盯着，一抬头见师傅在冷冷的看着我。

不是吧，我心一惊人向后晃了一下。“把灯拿过来吧，君子心中坦荡荡，任何妖邪都不侵！”师傅见我的样子，语气略有温怒。此时我还站在另一边石壁的边上，不敢正对那双蛇，但显然灯光照不清那边的石壁。

我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心想你老人家没见过鬼当然不怕黑，今天我都差点死几回了，说不定胆子都让那女怪物勾去了。心中想是这样想，但有师傅在我也没那么担心了，几步转到了那石壁前。

虽然心中还是怕，但喝了师傅给的药酒，说是专破幻术的，忍不住又想看一下那双蛇。假的，哪会那么巧的！我安慰自己刚才看到的蛇眼是假的，于是鼓起勇气一抬头盯住那石壁。一下冲入眼中的还是那红、蓝的眼仁！我心噔的跳了一下，几乎要摔倒。

好在师傅此时正在我身边，一把拉住了我：“那蛇眼是珪玉，和你身上的是成对的。”我努力稳住了自己一下，也发现虽然是有蛇眼在，但没有了刚才那种生气了，我呼了一口气，收集了一下思绪。

“师傅，你说我身上的珪玉是蛇眼，那，那它是从这蛇身上……”我想说如果这是墓室，那应该刚才才被那群盗墓贼挖开的，那这双珪玉又怎么会落在我外婆手上？

师傅明白我的意思，看着蛇壁说：“你看蛇的另一只眼，里面雕有眼球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上这双珪玉应该是在井口那壁画上的。”

我弄糊涂了，想不明白。这时师傅看着我，告诉了我一个他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原来师傅姓张，当年祖上由于精于风水之道而供职于清庭，无奈由于是汉人的身份一直没得到重用。后来见清庭气道衰落，干脆就辞官归野了。他叔父张谨道深得祖上真传，是一位术数的奇人，亦精于易理与风水之道。师傅年幼之时经常跟着叔父跑江湖，当年陕西出了一件大事，他就是随叔父去查看才避过了家中灭门的惨案。

师傅说虽然自己碍于天资，只修了武艺与医道，但耳濡目染当年叔父的种种经历，对风水墓葬也有大概的了解。原来当年家中遭逢巨变后，他就一直住在叔父家跟叔父四处闯荡。直到有一年，来了一个神秘人，不知为什么当年叔父张谨道与他整整闭门商量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叔父送走神秘人后就叫独生儿子，师傅的堂弟去与神秘人会合办一件大事。后来师傅才知道那件大事是找一处绝秘的大墓，这是后来师傅的堂弟告诉他才知道的。

当年师傅的叔父一族人似乎十分着意这事，几乎倾尽全族之力了，但事情一直没有结果。后来师傅的叔父决定亲自去办，但当时正值壮年的张谨道由于终年过度玄思已是体弱多病，于是师傅就再次与他同行，临行时婶母曾反复吩咐师傅要照顾叔父的周全。不料当年行至济南城时刚好是国共对战，因而被困城中。当年在济南张谨道有一位故友，有一天他家中因内人急病在身求助于张谨道，当时由于张谨道也染有风寒在身，于是就吩咐了师傅代去给看一下病情。

谁知当年师傅刚离开不久，战斗就打响了。济南的血战打得异常惨烈，由于是住在城郊，当时师傅自己也被流弹所伤。但最惨的是当他回到下住的客馆时，那里已经被炸成废墟。结果当时只找到了一个被砖石压着烧焦了的罗盘和十几具烧焦了的尸体，但当中有没有叔父张谨道师傅自己也不认得了。

后来师傅把十几具尸体一并埋了，想起出门时婶娘反复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叔父周全，偏偏却落个尸骨无全，虽然后来打听到婶娘、堂弟等人迁到了北平附近居住，但觉得已没脸目再见他们，于是就一个人四处流浪，最后定居在这里。

听师傅说了这事，我才知道原来以前他人所说的，有许多都是误传。但对于师傅所说的神秘大墓，还有他老人家后来有没有回去找过婶娘一家我还不清楚，而眼下的情况我也不敢问。

熊熊不二

师傅接着给我说，当年他曾随叔父进过一座唐代的大墓当中。当年的墓与现在这墓结构相似，也是修了天眼。当年的墓据张谨道讲是一个道教掌教之类的墓室，下葬的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受葬之人可凭集天承与地气的精华羽化成仙，而天眼就是留做飞星天界的出口。

师傅说这墓的结构很相似，外面的石室是一外假穴。四周按周易八卦原理修了一个无穷无尽变化的迷宫，如果以为那里是通向主墓而误进的，终会被那变化无端的迷宫困死。而那群毛贼到底是怎样找到暗门来到这里的，师傅他也想不明白，可能他们当中也有通于术数的奇人。

但师傅说最令他不明白的是，求道成仙之人通常都会选生气旺盛的地方下葬，而且通常这样的人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所葬之地应该彰显安静详和，但为何这里的妖气会那么重呢？
  
“犹其是这”师傅指了一下那石壁说：“这是是钉龙咒，是一种极邪恶的守墓魔咒。”师傅说他听叔父讲过，盗墓之事由来已久，所以下葬之人总千方百计想法来防范，但纵观千百年来能有几个王孙公候的墓能逃过此劫？所以在神妖之道极盛之时就有人用邪毒的方法来守墓。不过要想用这些邪法也不容易，第一要先找到集天地混沌之气的异化之地，然后要找到非人世的异化之物作引，最后要封存极怨之气在墓口配以六合之数生生不息，这样凭异物作引，怨气生化；就会在墓中产生异常之象，就算有盗墓者巧幸入之也必死在墓中，但从石壁所现看来，墓主人对此还不放心，还在外面的天眼设了一道妖障。

“不过现在一对珪玉已落入你手中，看来这墓中的守墓怨气已大多消散，只有这钉龙咒壁还起一点作用，但究竟是何力引你而来，为何你脸上的青气如此之重呢？”

我对师傅所说的一窍不通，但我现在更关心是如何出去还有那对鬼异无比的白衣人，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幻觉那么简单。“师傅，不如我们先出去，找个机会再回来吧。”

师傅摇了一下头，他看着我说：“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不了结这里的事，恐怕你也会像你外婆一样。”

我怔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师傅你，你是说我外婆的死，与，与这里有关？”师傅点了一下头对我说，我外婆是从这里填土后开始生病的，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这里的东西与外婆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产生某种联系，才让外婆暴病而死。之前之所以一直没事，恐怕是因为这里缺堤后一直是个水潭，外面的墓室被水淹了的原因。

我听了师傅的话，不作声了。回想起来，的确是那样。就是这里填土动工后外婆就开始患病的，因为这里填土时我还与阿九来看过，没多久后外婆就一直病了。外婆死前一直要我了了它，难道外婆一直都知道这里的事？但又怎么会呢？

我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师傅也不作声了。一直过了很久，我见汽灯已经暗了很多了，于是过去给汽灯打气，这时师傅自言之语地说：“唉，都怪师傅不是那个料，没学到易理风水之事，如果他们在就好了，这钉龙咒为什么叫钉龙咒呢？”

他们？我再一次听到师傅谈起他们，这他们到底是谁呢？平时没见师傅与人有过什么来往啊？不过听到师傅最后一句，我忍不住冲口而出：“是不是把龙钉住了呢？”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出奇，这话绝不是经我思考说的，感觉就像突然间嘴巴不受控制，自己不由自主说的一句话。

师傅惊讶地望着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师傅眼神有点怪异：“没事刚才你声音怎么了？你说了什么？”

“我，我好像说了是不是把龙钉住了？不过，不过……”我很想说这不是我说的，但这样的话怎么解释呢？

但师傅听了我的话，似乎受了很大刺激，他一下站起来转向了石壁，眼光落在了那小石台中。小石台其实是一个四方实块，左右各有一个的，两条蛇的蛇尾没入了左边的小石台中。师傅看了那小石台一阵子，终于提着汽灯走了过去。

“师傅！”我感到有些不安，叫了他一声。师傅转过了头：“我想你身上的青气是来自这钉龙咒，如果破了它或许你就会没事。”我很想告诉师傅刚才的事，但他已经在石台边蹲下查看了。

本想跟着过去，但师傅一扬手对我说：“你不要过来，可能会有机括的，你在外面看着。”我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只好乖乖地在外面站着。只见师反复地察看了小石台的四周，终于见他从一个背包中拿出了一把短刀。

师傅小心地把刀切入到小石台与石壁之间，接着他拿着刀柄轻轻地撬一下，石台似乎动了一点点，师傅停了一会，四周并没发生什么。于是又撬了一下，石台离开石壁有一指多宽了。师傅停了下来，拿汽灯照了一下夹缝。

看了一下后师傅似乎有了什么高兴的发现，他放下汽灯提刀用力一撬，石台慢慢移开有一肘宽了。我正想过去看一下有什么，就在这时候立在四周的五个石人手上突然燃起了一股淡蓝的火焰！

“师傅！”我惊叫了一声，听到我惊叫，师傅一翻身提刀跳了出来。我手颤颤地指了一个那些石人，谁知师傅看了一眼后冷冷地对我说：“那是明磷燃起的火，别大惊小怪的！”说罢又走回了那小石台。

五个石人手上突然燃起蓝火还大惊小奇？我的天啊，那什么才叫奇怪？虽然心中是这样想，但却不敢顶撞师傅老人家。我见师傅又过去搬那石台于是想过去帮忙，然而就在我刚想过去的时候，忽然瞥见了在那边黑暗的通道口有东西摇摇晃晃的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