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我爱你，再见（下）

丶某哚籹孑

“苏珊有双神给的舞鞋
　　能带她离开倦怠世界
　　像根烟
　　那天是个多云的夜晚
　　她吻我我便飞上了天”
　　那一天，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叫苏珊。他就说，朴树有一首歌，叫《苏珊的舞鞋》，他非常的喜欢。他就打出了上面的歌词，他的网名就改成了“苏珊的舞鞋”。
　　我买了朴树的新专辑《生如夏花》，不上网的夜晚，我不再看电视了，就听朴树的音乐，一遍又一遍。
　　我明白，他在暗示我，暗示我们的约会；不是心灵的，而是肉体的。因为歌中唱道：“苏珊这是你等待已久的舞会/趁今夜深蓝温柔如水/头也不回。”
　　我还逐渐明白了网络聊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纯洁，也并不是老柏拉图所说的那样，精神就绝对的自由了。
　　几乎所有男人上网的目的，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性。不过，他们扮演的角色不同。有人来的直接，来的粗俗，直奔主题：我要和你“一夜情”。有人则扮演了“谦谦君子”的角色，先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和你谈天说地；再装作（或许真的）日久生情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爱你；容易被爱打动的女人，一不小心，便成了他的情人。
　　我越来越感觉到，网络中的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很多时候，是一种另类的娼妓。
我原来的丈夫，很快有了自己的情人。有了自己的情人，不是妻子。
　　他的情人，我认识；是他的同事，确切地说，应该是他的秘书。长相并不比我漂亮，但比我年轻，也比我妖艳。
　　这年头，他很快有了情人，甚至再多挂上几个小蜜，也是很正常的。他有钱，有地位，还有说得过去的仪表，性格也敦厚，何况已经离了婚，没有了后顾之忧了呢。
　　对待这件事情，我没有豁达到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完全是嫉妒的情感。我只是不明白，两个人营建了六年的婚姻，顷刻之间就倾塌了，甚至连曾经的爱也消逝得无影无踪，似乎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我说不出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浅薄的以为从歌曲中可以找到答案，认真地听歌曲，体会歌词的意义，似乎歌词里就包含着人生的真谛。
　　这次，不是他的介绍，我自己学会了欣赏音乐，应该说，流俗的音乐。我是个流俗的女人，我记得我曾经说过。
　　我，真的，听了很多的歌曲。在这里，我引用，丁薇的《再见，我爱你》，一首音乐不是很优美，但情绪绝对打动人的歌曲：
　　每个人都说了解
　　爱不会一直新鲜
　　有一定的保存期限
　　爱与恨只差一线
　　并不是不能逾越
　　怕就怕早没了感觉
　　心是自己的爱是自己的
　　不要因为谁就不要自己了
　　心是自由的爱是自由的
　　不要因为谁就不要自由了
　　再见我爱你
　　……
　　我爱他，我也爱我自己，所以我们结束了，没有了“再见”的可能。
　　热心的同事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曾经给我提过几个对象，我都婉言谢绝了。他们或许以为我还沉浸在离婚的悲痛之中，也或许以为我在等待，等待前夫先走出这一步。这叫名份，中国人讲究这些。
　　我倒不在乎什么名份，离了婚的中国女人还有什么名份可言呢。
　　我实在当不过热心的同事了，我走马灯似的见了几个，都是离了婚的男人。我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斟酌和思虑，我都一一谢绝了。我的这些行动完全是应付我的同事，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因为——
　　我感觉到，我再也爱不起来了。
　　我不会爱他们，也不会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他们的孩子。如果我的婚姻仅仅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我就不会舍弃原来的家庭。
　　我追求的是爱，爱别人和被爱的感觉。
　　我是一个为爱而活的女人。很多女人也是如此。只是很少有女人像我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偏激；社会和现实教会了她们：忍耐和顺从。
离婚之后的日子，我并没有沉溺于网络。我需要冷静，我需要思索，思索我的爱情，思索我今后的人生。
　　我听音乐，流俗的，我自己觉得也有些肤浅了。我看书，我以为书上会有答案的。
　　他的欲望似乎越来越强烈了，见面的欲望。
　　他不知道我已经离婚了。我依旧那样的冷静，一种聊一万年还是一本正经的姿态。
　　他说了千万种他跟妻子在一起痛苦的方式，好像我们不用见面，他就可以跟他的妻子离婚，哪怕我并没有和他好的迹象，他会像“大话西游”中的谁谁谁会等我一万年。
　　他给我留了地址，手机号，和其他的种种联系方式。
　　我几乎没有说话，因为我感动了，我哭了，泪流满面，啜泣不止。
　　我明白，网络上的爱情，到此也就到了情感的极致。之后，要么是彼此销声匿迹，保存一段美好的回忆；要么就是见面。见面的结果呢？网上流行的说法是：恋了、见了、做了、散了。
　　别管怎样的结果，我觉得我这段恋情，应该有一个了断。离了婚的女人有了了断的权利。
　　我。我去了他说的那座城市。我不知道，他说的地址是真是假。
　　我去得很从容。
　　我忘记说了。我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年龄三十岁。发型和服饰都不用刻意的修饰。
　　我自信地去了。
　　那是一座南方的城市，坐落在长江边上。不是很繁华，但绝对得很……很……我说不出的一种柔和或温馨的感觉。我第一次到南方。特别是我的北方的秋天的家乡已经万木萧条，而这里依旧是暖意融融、绿意浓浓。
　　我仿佛到了我梦中的家乡了。
　　我本来急迫的心情反而平和下来了。我像一个无聊的游客，穿梭在大街小巷；我像一个兴致勃勃地游客，品味着江南的小吃；我像一个惯于出门的经销商，一头栽倒在旅社的舒适的床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阳光把我唤醒的时候，我慵懒地睁开了睡眼，竟然是上午接近10点了。我拨响了他的手机。
　　“你好，哪位？”客套而业务性的腔调，南方的拖着尾巴的普通话。
　　“苏珊。”
　　“哪个苏珊？”我期望他是因为出乎意料而没有想起我；但语气中更多的是：记忆库里根本没有我这样的名字。
　　沉默。沉默。
　　“有舞鞋的苏珊。”
　　沉默。沉默。
　　“被你等到花儿谢了的苏珊。”
　　“你——”意外而兴奋的声音。
　　我很感动：“是我。”
　　“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
　　“你的声音真好听。”
　　“我在你说过的你的城市。”
　　“在哪？”
　　“你说过的你的城市的宾馆。”
　　沉默。短暂的。
　　他问我哪家宾馆。我如实地说了。
　　他说他的公司离这不远，他很快就到。
　　我赶紧起床，梳洗。
　我焦灼地等待着，不能离开房间半步。现在能表明我身份的，只有这个房间的号码：3607。
　　我没有了在这之前的从容和镇定，我因为紧张激动和兴奋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和前夫第一次见面的那会儿，也没有如此过呀。那时，彼此不认识，彼此不了解，见个面，印象好就谈下去；不好，就拜拜了，还是陌路人。那种感觉，有些像去商场买东西。今天可就不同了，我们彼此了解，心灵的；而我们彼此的相貌，只是透过那冷冰冰的电脑屏幕无端联想和猜度的。就好像我们已经知道了事物的价值，就差最后的鉴定和证实了。
　　我梳洗完毕，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其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挑剔了，但还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终于决心离开镜子。我一会儿望着窗外，一会儿又坐在床上；一会儿坐在床上，又一会儿望着窗外。望着窗外，本也没有什么作用，即使看到了他，我也不认识呀。我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单调地重复着那两个单调的动作。
　　……
　　门，敲门的声音，终于响起，轻轻地，怯怯的。
　　他的“很快”，竟然是一个半小时；现在已经接近11点30分了。
　　我开了门，我们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伫立着，微笑着，默视着。时间，世界，一切，仿佛都凝滞了。
　　“不让我进门？”他依旧保留着那种微笑，就好像定格的电视镜头。
　　“请，当然，当然请进……”我这时才惊醒过来，脸热辣辣的。
　　他坐沙发，我坐床沿，我们就这样对着脸说话；这里我不想赘述当时说话的内容了。我想简单地描述一下他的相貌，和我当时的心理感触。
　　他，1.75米左右的身高，戴眼镜，比我想象中的要瘦弱得多，要白净得多。依照我的审美，我不喜欢白白胖胖的，我的前夫似的那种体型，那样的人总给人太油滑太世俗的感觉，虽然我的前夫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喜欢眼前的这种知识分子类型的，让人总觉得难免有些迂腐和孱弱。但他并没有引起我的厌烦。
　　他的穿着很符合他的相貌。头发似乎刚刚理过，发型很板正，油光可鉴；上身穿着短袖的衬衣，打着领带……我想，他刚才的一个半小时，大概都花费到理发洗头和换衣服上了。
　　看来，他的心里并不比我轻松很多。
　　……
　　人们都期待着人生中的一场艳遇。

丶某哚籹孑

语言是用来掩饰思想的。
　　我说，我是随同公司来出差的，昨天到的，一直忙着业务上的事情。今天，别人都出去了，我才有时间和他联系。
　　他应该相信了我的谎言。以我对前夫业务的熟悉，我的谎言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更何况大多数女人都有说谎的天分呢。
　　他说，他的妻子是一名下岗工人，温柔，贤惠；但是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着厚厚的隔膜，她并不真正了解自己，他也不真正爱她。他们的婚姻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说，你爱我吗？
　　爱。
　　怎样的爱？
　　爱得要死。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这段对话，应该出现在网络中，而在此时此地，就像透过啤酒杯看到的人物的影像，虽然有着温馨的柔和的气息，但毕竟朦胧的有些变形了。
　　我喝光了酒杯中的啤酒：“可以陪我逛逛你的城市吗？”
　　南方的小城，我梦寐中的南方的小城。
　　他带我去了邻近的一座城市，也是一座小城。
　　他说他的城市没什么可看的，倒是邻近的城市有不错的风景。
　　我说，只要是南方的城市，我都感到新奇。
　　我并没有依照他的设想去看他说的那些有名的风景。我说，我的家在黄河边上，我想要看长江。
　　他说长江没什么值得看的地方，特别是他们这个地段；江水太平缓，就像大多数人的生活一样，平缓的有些让人窒息。
　　我说，我就要看长江，江水虽然平缓，可毕竟在向着大海的方向不断地流进着，昼夜不息，不像我们的生活，常常是凝滞的。
　　我们来到了江边，离城市比较远，没有我想象中的码头，甚至有些荒无人烟。只有江中浩浩荡荡的船队昭示着另一个世界的繁华与喧嚣。
　　我们漫步在长江堤畔。天有些阴沉了，朦胧的像浪漫的黄昏。棕榈、夹竹桃和各种我不知名的树木花草错综地疯长着；江风夹杂着淡淡的腥味与花草的芳香拂面而过；只有微微泛黄的芦苇才让人隐隐预感到了秋的凄凉。
　　他牵我的手。——他挎我的胳膊。——他轻轻搂抱我的腰肢。我觉得这是正常而又自然的事情。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在这样温馨的环境之中，孤男寡女，理应是相爱相守的情侣。我们走累了，就席地而坐，我依偎在他的肩头。我们或默默看着脉脉的江水，或呢呢喃喃说着类似于网络中的情话……似乎一切都可以到永远。
　　他试探着吻我的发梢，我说，我们再走走。他试探着吻我的耳垂，我说，我们再走走。他试探着吻我的脸颊，我说，我们再走走。我们就这样，坐坐走走，走走坐坐。就这样，天真地就朦胧起来了。有些阴暗的黄昏。
　　我说，我们回吧。他，点了点头。
　　他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他如果再主动一些，我绝对不会说“再走走”。
　　“我打了电话，预订了房间，就在这座城市。”他还是那样的儒弱，有些羞涩的样子，“这座城市属于我们的，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们的。”
　　我紧咬着嘴唇：“今晚，只有今晚？”
　　他注视着我，坚定的，似乎整个世界永远都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没有逃避，坚定地注视着我。
　　我更喜欢他逃避的神态，那是真实的；而现在，他的胸有成竹只是一个谎言。他应该给他那善良贤慧的妻子打了电话：“公司加班，我不回去了。”
　　如果他是第一次如此，我也算是幸福的女人了；可谁又能保证呢？我们的一切，都是虚拟的，除了这次见面。
　　“我，我——”我终于坚定了信心，“我要回去了，我的同事们在等我，今晚的火车票。”
　　他没有作声，呆呆地伫立着，脸上是很复杂的表情。我，内疚、羞愧、胆怯……我无法用语言表述我的感受，我几乎认定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女人了。
　　“认识你是我的幸运，我已经拥有了最幸福的一天。”他的话语竟然是这样的冷静，甚至还有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微笑。我不明白是惨然的、失落的、遗憾的，还是别的什么含义。
　　我吻了他，不是因为愧疚；他吻了我，充满激情的。
　　南方的一座小城市的街头的一个长长的吻。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我的眼泪终于毫无止境地下来了，我的耳畔轰鸣着越来越高的歌声：
　　“苏珊有双神给的舞鞋
　　能带她离开倦怠世界
　　像根烟
　　那天是个多云的夜晚
　　她吻我我便飞上了天”
　　……
　　我们亲吻的那一刹那，甚至那一整个下午，我确实有种飞上天的感觉。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包括在网上。
　　我到网上找过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我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用手机联系他，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他的手机号，已经是空号。
我不知道别人的网恋是怎样的，我的就是这样的荒诞不经而又有些感伤的童话色彩。
　　本来，我义无反顾去赴这场虚拟的约会的时候，我的幻想中，除了我得到的这种童话般的浪漫，还有与之相关的性幻想，或浪漫的，或狂野的，那都是灵与肉的交媾，爱与爱的交融。那是伟大与神圣的。
　　女人之于性，是用心去体验的，而不是器官。
　　他完全赋予我了一个柠檬色的世界，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我思来想去，最后得到这样的一个结论：女人对爱是自私的，想要拥有的是永远甚至是永恒的爱，而他只能给我一瞬间；抑或我本来就不是因为爱而赶赴一场飘渺的约会的，我是在力求寻找一种生命的方式，或者是在寻求一种别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在生命面前，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肤浅。
　　我又回到了那个现实之地，我蓦地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大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每天下班，一百几十平米的居室里，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慵懒地不想吃饭，慵懒地不想上网，慵懒地不想听音乐，慵懒地不想看电视，慵懒地不想睡觉，慵懒地甚至没有了思维……有时候，我完全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这大概就是米兰昆德拉所说的那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状态了；我就像在太空中漂浮的人，没有了生命的根基。
　　于是，我常常想起以前那个平静如水的家庭的好来；于是，我更多地想念我的刚刚上了幼儿园的儿子；于是我比以往更多地去探望他了。我开始脆弱的怀疑：一个勉强支撑的家，真的可以让一个女人寄居一生，老去，死去，哪怕没有爱。
　　想着这些，我常常潸然泪下。
　　起初我探视孩子的时候，婆婆像防贼一样形影不离，却从不正眼看我，偶尔的一瞥，也全是白眼。我明白，想要给我白眼的决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只是别人没有必要当面表现出来罢了。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不洁净的女人，却很少有人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待我的前夫，似乎那是他那样的男人应该具有的特权，他毕竟没有包二奶，没有闹离婚，也没有跟我争财产。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怕连探视儿子的特权也被剥夺了。
　　婆婆对我的态度渐渐缓和起来：“苏珊，吃了饭再走吧。”……“珊珊，吃点吧，一个人懒得做，也懒得吃。”我虽然从来没有留下来吃饭，但我确实非常的感激，几次我的眼泪差点流下来：“妈，谢谢您，我还有事。”
　　后来，我明白了婆婆对我好的原因，前夫几次打电话约我吃饭。我不知道这是婆婆的暗示，还是前夫真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说过，他在家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
　　那天，我下班的时候，他就在医院门口等我。我一直忘记说了，我是一名护士。
　　我终于还是跟他去了，还是那家餐馆。我们初恋的餐馆，我们离婚的餐馆。只是，这次，我们在包间。
　　开始，只有他大口地喝酒的声音，和他长长的叹息声。我也大口大口地喝酒，一并将他的叹息声饮下。
　　他大概有些醉意了，也许像那一晚一样，只是用酒作掩饰。他哭了，哭泣着诉说着他这些日子的苦痛。我哭了，不知道为了他，还是因为自己。
　　就这样，我们互相哭诉着。就这样，我又像从前一样依偎在了他的怀抱里。就这样，我们都醉了，烂醉如泥。
　　……
　　我们出了餐馆，已经是华灯阑珊、霓虹闪烁，我们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行走在寥落的人行道上，朦胧中传来了朴树的歌声，忧郁而缥缈，好像天国里的声响：
　　像命中注定一般
　　如火一样的那个夏天
　　撩人的夏日舞会
　　你跳向我的身边
　　lady shall we dance
　　在你说爱我的夜晚
　　真甜蜜啊
　　我爱你到永远
　　可哪儿有什么永远
　　是非爱恨已无须再辩
　　下一曲舞伴更换
　　失去的永不再返
　　你后悔了吗痛得想死去的夜晚
　　你原谅了吗爱你又把你伤害
　　为什么就这样地离开
　　为什么就不能相爱
　　一直到我们死去呢
　　都去了哪儿所有爱和誓言
　　我流着泪的恋人啊
　　时光已将一切更改
　　当我慢慢忘记你的脸
　　让故事再发生吧
　　让我的人生充满遗憾
　　一切都不必重来
　　什么也无须更改
　　生活在继续舞会从来不曾停止
　　一错再错的这故事才精彩
　　感谢你啊我勇敢的爱人
　　为了那醉人的夜晚
　　我们都满身的伤痕
　　我爱你啊我寂寞的爱人
　　我毫无保留的爱过你
　　给我的永不会忘记
　　失去的我曾拥有多幸运
　　在你最美丽时
　　竟让我遇见你
　　于是便爱上你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
　　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歌声渐去渐远，但“我爱你，再见”的旋律像跳跃的幽灵般纠缠着我，充满了我的脑际，充满了我的胸腔，充满了我的肺腑，充满了我的灵魂，充盈了天地之间，我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仿佛回到了老柏拉图所说的创世纪以前那个混沌的洪荒的年代。那时候，没有男女之分，人是雌雄同体的，也就没有爱情的纠葛，没有痛苦：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
　　再见——”
　　爱你，再见——
　　！！！
　　……